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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灼想撩開他頸後亂發,卻發現頭髮和傷口已黏成一片,就著燈火,看清一條血淋淋的傷疤,再下幾分力只怕他脖子就要斷掉一半。秦灼心裡突突跳著,半是後怕半是氣憤,恨聲說:「我還真當你只破了點皮。」

蕭恆由他看,說:「戴著盔,沒注意,要包紮就要解甲,不如回來料理。」

秦灼冷笑:「等著我給你弄呢。」

蕭恆微微扭頭,看著他眼睛問:「行嗎?」

秦灼和他對視片刻,重新將他腦袋按在膝蓋上,向外喊道:「阿雙,先別忙活茶水了,把我那隻藥匣子拿過來,趕快!」

阿雙去拿匣子的空檔,秦灼攆蕭恆解了上衣,燈下一瞧,只覺他背部傷疤紅得厲害,像條蜈蚣喝足了血。

來了潮州這兩年,秦灼很少見到蕭恆的傷口,今日雖是皮肉傷也夠肉跳心驚。他拿濕手巾一點一點給蕭恆擦乾血塊,要灑金瘡藥前碰到他的皮膚,只覺膝上的是個冰人,忍不住皺眉問:「怎麼身上這麼冷?」

蕭恆只說:「吹了風。」

秦灼坐榻,蕭恆坐氍毹,坐得矮,這樣頭好靠在秦灼腿上。他雙臂原本半垂著,這一會也松松去攏秦灼雙腿,卻不敢抱實,只這麼縹緲地依靠著。

他這樣略帶試探的動作將秦灼的心攥了一把,他那副鐵石心腸驟然軟了。秦灼撫了撫他腦後頭髮,輕聲說:「我同他談生意呢。」

半晌,蕭恆悶聲道:「少卿,我們不和他談,行不行。」

秦灼說:「不行。」

蕭恆身體一繃,不說話了,臉伏在他膝蓋上,像個小孩子。秦灼更不忍心再說他什麼,再想前兩天的不痛快也不過芝麻小事,心裡就這麼草草揭過。

蠟燭燃到一半,秦灼給他包紮完傷口,阿雙的茶水也已經煎好。秦灼遞給他熱茶吃,又問:「用過飯了嗎?」

蕭恆啜著茶搖搖頭。

待他一盞茶飲盡,秦灼又道:「阿雙,把飯送到蕭將軍屋裡,再把陳子元給我叫過來。」

這也是要支開他。

蕭恆沒多說,放下盞子,從地上爬起來,緩慢穿好衣裳,跟在阿雙身後出了門。

他今日像有些委屈。

秦灼靠著小几,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瞧見臉盆里手巾擰出的血水,這才回過神,重新搓了把手。等再擦乾手,陳子元雙腳已站到面前。

秦灼重新戴上扳指,說:「蕭重光知道了。」

陳子元忙道:「不是我說的啊。也是點兒背,賀蘭蓀出去正好和他打了照面,還衝他放了支箭,又說受了你的邀以後還要來——」

他突然想起什麼,「殿下,賀蘭沒找你要什麼東西吧?」

秦灼神色一動,「怎麼這麼問?」

「他從箭頭上掛了什麼東西,說要給蕭重光做謝禮,我估摸著是想刺他。要想刺姓蕭的,東西只能出自你這裡。」

「衣帶。」秦灼靜了一會,說,「他要我給他留點念想,我把衣帶解給了他。」

陳子元不知要做什麼表情,只得含混道:「哦,嗯,其實也成,不就是根帶子嗎,又沒什麼多大的……」

秦灼打斷他,「裡衣帶子。」

陳子元一下子啞巴了,嘴張開又閉上,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忙問:「媽的,殿下,蕭重光回來沒把你怎麼樣吧?他敢動你一指頭,我廢了他!」

秦灼神色有些惘然,搖了搖頭。

陳子元詫然道:「沒發作?沒問這事?一句重話沒有?」

「沒有。」

陳子元悻悻道:「那蕭重光挺好脾氣啊?要換成旁人,早醋得不行大鬧一場了。」

秦灼眉心一跳,靜了一會,又自嘲般笑起來:「我從前什麼德性他也知道,只作耍子,也是好事。萬一他真動了心思,我還不好脫身。」

陳子元聽著不對勁,敢情他殿下以為蕭恆是壓根沒把他往心上放,不在乎,這才不在意。

什麼跟什麼?

陳子元忍不住道:「殿下,你還真覺得蕭重光……」

「不提這話。」秦灼截然岔開,「羌君與我約定,十日之內會將銅運來,你執我的手令前去接應,必須校檢完畢、確保銅質沒有問題再放他們離開。還有,不要讓任何羌君的人進潮州境,你派人送他們出去,盯著他們別做記號。以後羌君來時都要像這次一樣,他走的那條路這幾日都要嚴加把守,以防他生了異心想要突襲。每次要來,都換路給他走,防止他記路。」

陳子元聽了半天,心裡不確定,問:「殿下,今日這話我還沒問。你要他給你送昆刀,這麼一來一往……你是有意和他聯繫下去?」

秦灼很坦然,「是。」

「你和他談借道羌地回秦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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