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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元被抬下去,褚玉照伏在一旁睡了。長夜安靜,秦灼拔出虎頭匕首,多少會想到它的半身。同一片明月下它正被另一人握在掌中。

至於蕭恆,秦灼偶時會想起他,但不願再想念他。潮州圍城之際秦灼沒有援手,未曾雪中送炭,錦上添花又有什麼用。

只怕這人已看透自己薄情冷性,後悔救自己許多遭。

秦灼手腕一動,將匕首插回靴邊。

翌日陳子元醒來,昨晚的情形早忘了精光,頭昏腦漲去找秦灼,見秦灼正同褚玉照對帳。

褚玉照粗粗比了手勢,「採購糧草就花了這個數,從柳州新編的守軍也要練,戰馬器械又得翻一番。殿下手裡到底不比以往富裕,有些花銷也得往柳州的公帳上攤。」

秦灼道:「除了咱們的開銷,柳州的事我都在州府合了數目。百姓也都在柳州做工餬口,省了不少。」

「多少也得再賺些進項。」褚玉照道,「屬下聽說柳州南邊有五百畝罌粟田。」

秦灼蹙眉,褚玉照繼續道:「若論大梁地界的罌粟,還是西南丘陵居多。但柳州氣候好,土壤雖不算上乘,但罌粟能種好幾茬。最早的現在就發了芽,等花開不過一月時間。這時候其他地界罌粟未熟,天南海北的多半都要到這裡採買。」

秦灼手上拿著盞茶水,沉吟片刻,「鑒明,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一件事。柳州的罌粟田要不要焚。」

褚玉照叫一聲:「殿下。」

「這東西我見得不少,鄭地的少公就一直在吃。」秦灼揚了揚下巴示意陳子元,「子元見過他那樣子,皮包骨頭,十多年沒一個子嗣。這還是金尊玉貴的一地少主。若靠這個掙錢,太損陰德,只怕沒個善終。更何況……」

他雖沒繼續說下去,但有前面這幾句,褚玉照便知此事行不通,便道:「此事可以暫且擱置,但焚田一事殿下不要做主。現在天下糧荒,錢更是稀罕東西,我聽那幾個府官說,以前柳州的進項罌粟交易就占了大頭,油水雖進了州府,但到底有不少百姓以此餬口。若貿然燒罌粟田只怕會引起民變,到時候得不償失。」

秦灼默然片刻,問:「子元呢?」

陳子元想了想,「實話說,屬下覺得這些倒還是其次。柳州種罌粟,說不定也有倒賣阿芙蓉的路子。要緊的是別叫咱們的人染上,這玩意沾了身……」

他呼吸一滯,「並不是什麼人都有根斷的本事。屬下說真心話,這禍害早晚得給端了。但鑒明說的也對,現在不是時候。」

褚玉照說:「殿下,咱們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何以渡人?」

秦灼扣下手邊茶盞,「這樣,子元去州府那邊追一條律令。罌粟田暫不查辦,但柳州境內禁食阿芙蓉,若有違者,以走私罪論處。再叫長史帶前些年的簿子來見我,但凡涉及罌粟交易,務必重新盤查乾淨,以便虎賁軍日後清掃之用。」

秦灼如今在柳州頗有威望,他一番吩咐,州府上下當即效命,專門撥出眼睛盯著罌粟交易。不過十數日,便有了風吹草動。

陳子元得到消息時秦灼尚在院中,他快步趕去,見秦灼正幫阿霓梳頭。

他止住步子,秦灼看他一眼,示意有話就講。

陳子元道:「州府那邊來了消息,新來了個大生意。五百畝罌粟田,不要罌粟果,只要罌粟芽。」

阿芙蓉皆由罌粟蒴果提煉而成,用罌粟芽倒是頭一回聽說。

陳子元走近幾步,低聲道:「長史喬裝親自去見過,說瞧這人的身形,極有可能是攛掇宗戴獻女的那位『仙師』。」

秦灼手勢一頓,阿霓髮絲從梳齒滑落。

他丟開梳子,輕聲笑道:「這樣。」

第262章 三十蒙八

柳州這幾日陰天,院裡草木多,更是霧蒙蒙地發冷。兩人出了門走一會,秦灼才問道:「這人叫什麼?」

陳子元道:「只說姓蒙,都叫他蒙八郎。」

秦灼又問:「之前那位『仙師』可是假面示人,如今只見身形,長史便確定是他?」

「長史聽他聲音耳熟,他手上有塊疤,約莫認不岔。」

秦灼點頭,「宗戴選女是為了煉製『觀音手』解藥,只怕這位蒙八郎也是為此而來。」

陳子元道:「殿下說的正是,燈山那邊遞過來消息,說前一段京中出了事。」

「影子每年都有一次集會,專門為了發那一粒解藥。這回朝廷做了埋伏,將一批青泥一鍋端了。似乎他們內部有了齟齬——也是,一年就給一個人解藥,這不耍猴玩嗎。要是大批的青泥不幹了,要造反,為了平息眾怒還不得加緊多弄些解藥來?」

「只怕他採買這麼多罌粟芽,也是煉製解藥所用。」秦灼緩慢拈動扳指,「觀音手的解藥。」

陳子元知道他想起誰,沒吭聲。

秦灼道:「去瞧瞧。」

陳子元突然打退堂鼓,「殿下,他們影子的事,其實和咱們沒啥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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