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有人道:「上峰只要我們帶去人,瞧那意思,也不是用來睡的。不如……」
首領喝道:「愚蠢!這些女人但凡破了身子就毀了效力,我們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那人笑嘻嘻道:「人吃五穀總會生病,中途病死一個,上峰也會體諒。」
首領和他目光一對,哈哈大笑:「好小子,有你的!下馬,開車門,將她擒出來,我與兄弟們一同享用!但這件事若走漏半點風聲……」
那人忙笑道:「您這是哪裡話,咱們爽快爽快,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這小娘——等事一了,絕對給您料理得乾乾淨淨。」
荒山野嶺最能激起獸卝欲,更何況有人只是徒披一張人皮。黑衣人紛紛下馬,三兩下將車壁釘好的木條拆卸,將阿嫵從車中連拉帶拽地挾抱出來。
阿嫵盡力扭打,在一群武人手下卻不過貓般的抓撓。她咬在一隻生滿汗毛的手背上,那人吃痛,兜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怒聲道:「潑婆娘,老子不弄死你!」
就在首領擠進她□□時,馬群突然一聲驚鳴,一個黑衣人高聲叫道:「頭兒!前頭有人!」
「有人弄死,廢什麼話!」
那人顫聲道:「弄……弄不死啊……」
首領給敗了興致,拾掇了把衣裳起身,循那人的指向望去。
深山裡,雨剛過,影子像一地血。
山路前站著條人影。
首領腰帶還半掛著,從一旁拔了把鋼刀掄臂擲過去,厲聲喊道:「敢擋老子的道!你他娘的不要命了!」
那刀破風而去,又快又沖,人影輕輕一晃,仍緩步走來。
嗡的一聲。鋼刀插在地上。
沒有砍中。
如此幽森之景,首領也不免後腦一涼,抽出自己的腰刀,為壯膽氣大聲叫道:「什麼人敢裝神弄鬼!」
無人回答。
腳步聲越來越近,不遠不近的鳥獸鳴叫里,頭頂樹葉也颯颯作響。突然隊裡爆發一聲驚叫:「頭兒,這、這……」
首領趕忙一瞧,最後一輛馬車的車窗打開,已然空了。
首領大驚失色,忙轉首看去。不遠處,那人已站在月下,隱約能夠看清形容。
白衣,白靴,白冪籬。雙手輕輕一抬,冪籬摘落,露出一張白臉頰。那臉上暈著薄紅,被涼雨沖淡了。脈脈月輝下,竟有些男女莫辨。
黑衣人顫聲叫道:「頭兒,是鬼、是鬼啊!」
刀劍出鞘的碰撞聲里,那人微微俯身。手腕從衣袖間垂落,纏臂金丁丁零零滾向手面,空谷之中如同梵音。
隨即,一把足有三尺的虎頭長劍從靴邊拔在手裡。
他微微一笑,柔聲說:「啊,是鬼。」
第252章 二十獻女
溫泉霧汽蒸上銅鏡,鏡前,秦灼正要脫一隻纏臂金下來,不知想起什麼,手微微一頓。
這麼一瞬凝滯,房門已被打開,陳子元抱拳道:「黑衣者十三人,全部羈押在牢,屬下叫人看嚴了,不會叫他們自盡。」
秦灼問:「宗戴那邊呢?」
陳子元道:「鑒明親自去請了。」
秦灼點點頭,先援手去摘頰上花子,道:「收拾幾間廂房,請那幾名娘子歇息,天明我有話要問。」
陳子元應是,抬頭看他。秦灼尚未除女衣,細腰窄臂大袖,潔白衣袂流動,宛如一尊月下觀音。觀音亦有男相。是以秦灼做這些裝飾,非但沒有男扮女裝的違和,反而有些奇異天成的美。糟污的是褻美的眼睛而不是美。
他一直以效女為恥,此番穿這身衣裙也是不得已。雖然面上淡淡,只怕心裡正膈應。
這麼杵著不是個事,陳子元便找話道:「殿下今日這招到底太險。幸虧只是迷香,殿下又會閉氣,到底不如叫我們直接跟從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