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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灼好打言語機鋒,如今兜了這麼大個圈子叫人家六個字就戳破,卻也不覺尷尬,反而接著他的話大大方方問道:「我欲請教阮郎,那支飛刀的原主。」

阮道生說:「影子。」

口氣平淡,跟問晚上吃什麼一樣。

秦灼微微吸一口氣。他雖非中原人氏,但「影子」之名多少有所耳聞,忍不住問:「是我想的那個『影子』?」

阮道生正嚼一片吸滿紅湯的羊肚菜,點頭首肯。

「從前聽說,總以為是故事。原來真有這麼支隊伍。」秦灼猜想得到驗證,不由嘆了口氣,他抬眼瞧阮道生,語氣有些曖昧,「阮郎對『影子』知之頗深啊。」

阮道生耳朵極紅,因為假面的緣故臉上卻不曾變色。想必是辣得厲害,卻沒有一聲嗆咳,他只說:「打過交道。」

他端酒要吃,秦灼突然叫住:「等等。」

說罷他起身往臥房去,不一會便回來,手裡多了只一掌大的綠瓶。

秦灼新取了只碗,啟瓶倒滿了,輕輕放到阮道生面前,低聲說:「酒是烈物,就不要再吃了,這清釀能潤喉祛火,對嗓子好。」

阮道生沒說話。秦灼重新從自己位子上坐下,輕聲道:「實在抱歉,我沒想到你這樣吃不得辣。不是有意作弄你。」

阮道生瞧上去壓根沒在意,端起碗徐徐吃了兩口,徑直說:「到我了。」

秦灼還沒反應過來,阮道生已開口問:「這張圖你從哪裡得來的?」

秦灼反問道:「這重要嗎?」

「一根繩上的螞蚱,多少給點信任。」阮道生拿他的話堵回去。

秦灼用筷子緩慢剔一塊魚,肉不小心就碰碎了。他將大刺夾出來,邊說:「小秦淮里有我的朋友。」

阮道生重複道:「朋友。」

秦灼對他舉盞,微微一笑:「和阮郎一樣的朋友。」

阮道生沉吟片刻,突然問:「當日七寶樓之事,你還能記起多少?」

秦灼盡力回想,緩慢道:「我推門進去,先聽到一道輕微的破損聲,很可能就是飛刀刺破窗紙的聲音。我叫他,也沒有人應。這時候第二支飛刀就向我射過來。等我去屏風後瞧,人已經斷了氣。」

阮道生點點頭,又問:「七寶樓監造那時為何在小秦淮,你知不知道?」

秦灼想了想,說:「他應當在等人。」

「他面前有兩隻盞子。」

阮道生沒有打斷,點頭示意他繼續。

秦灼說:「我進去時聞見茶香,壺中茶已泡好。但兩隻盞子都還沒有倒茶,說明他等的人還沒到。」

阮道生敏銳地察覺到什麼,「他不是在專門等你。」

秦灼略作思忖,說:「不是,我找的人不在,這才臨時決定找他碰面。」

阮道生緩緩頷首,「那就有兩個問題。」

「他真正等的人是誰。這個人跟他的死有何關係。」

這才是被一直忽略的、真正的關竅所在。

阮道生繼續問:「行刺之人只攻擊了你一次?」

秦灼首肯,「是。他用一支飛刀射殺那個監造,第二支飛刀就是衝著我們來的。」

阮道生眼中鋒芒一閃,「我們。」

秦灼模糊道:「我一直有一個同行之人。」

阮道生想起陳子元,沒有在這上頭廝纏,又問:「你們離開小秦淮之後,也沒有遭遇類似於滅口的舉動?」

秦灼搖頭。

阮道生又吃了口清釀,將碗放下,說:「大抵有兩種可能。」

「一種,監造等候之人就是兇手的同謀。他約監造到此處見面,兇手埋伏窗外,等監造入戶,便飛刀殺之。在這個圈套里那位被等的人根本不需要出面,這就是他一直未到的原因。而後你與你的同伴前來,兇手見此事敗露,當即除你們而後快。」

他頓了頓,「但有三個問題。」

「其一,兇手若埋伏已久,大可以在他一進門就飛刀殺他,何必等他燒好茶水、坐了一段時辰,豈不浪費時間?其二,如果是你,行刺被人撞破,但你埋伏的位置還沒有被人發現,你會怎麼做?」

秦灼明白他的意思,輕輕吐出兩個字:「逃跑。」

阮道生點頭道:「第一反應絕不是出手傷人,因為這樣會有暴露身份的風險。平白增添風險十分愚蠢,這不是影子會做的事。」

「最後一點,就是你們二人沒有再遇到任何滅口行動。如果影子一次刺殺失敗,會立刻激活二次方案,直到你們死去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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