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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之後,蕭恆不提這話,替他穿衣打理,照常說笑,彷佛一如往昔。

只是不再碰他。

這般僵了幾日,直到又一個黃昏。蕭恆推開殿門,只覺暖香撲面,熏得肢骸陶陶。殿中四下無人,只聽室內隱約傳來喘息之聲,朦朦朧朧,也不真切。他往內殿走,見層層疊疊的羅帷低垂,日光昏昏里宛如紅潮。蕭恆正要抬步,地上卻骨碌碌滾下個東西。

龍眼大小的一隻銅鈴,花紋鏤刻,凹凸不平,表面濕淋淋黏了層水。他拾在手裡,只覺鈴鐺尚溫,猶自轉動,切切有聲。

他雖不用這些東西,卻也知道是什麼。榻上細細吁。氣聲灌在耳中,蕭恆忙奪步上前,慌張打開帘子。

他先瞧見秦灼的臉。

秦灼坐在榻上,鬢髮濕透,臉頰暈紅,一雙眼半睜不睜,正意亂神迷著。他嘴唇本就飽滿,如今無聲大張著,只從喉間擠出幾縷嘶嘶的喘息。一身衣裳仍周正穿著,獨去了下裳。他嘴中含混叫了幾聲,方喘著氣道:「還一個,你來……弄了……」

他二人從不用物什。秦灼少年不易,沒少遭過作踐。蕭恆痛心,對此絕口不提,又素來顧惜秦灼,少見他如此神智混沌的模樣。

他當即明白了秦灼的意圖。

見他在榻前止步,秦灼便抬腿將他絆過來。蕭恆由他擁著一探,當即聽他在耳邊一聲尖叫。

蕭恆深吸口氣,緩聲道:「少卿,你放鬆些。」

秦灼趴在他肩頭,斷斷續續說:「你來罷,就這麼……來。」

那人沒有回答,手上卻加了力,秦灼眼前白光一炸,也顧不得勸他。不知過了多久,方模模糊糊聽得當地一聲,另一枚鈴鐺被丟得老遠,滾了一地的斑。斑水跡。

秦灼跨在他腿上好一會,才緩過勁來,軟著手去解他腰帶,卻被當即扣住手腕。

蕭恆低聲說:「不行,少卿、不行。」

熱浪浪的情潮退卻,秦灼臉上不正常的潮紅也淡了。他往蕭恆袍子下一掂,問:「你就這樣?」

蕭恆卻說:「一會就好。」

秦灼靜了一會,啞聲問:「我呢?」

蕭恆張了張嘴,還沒出聲,秦灼就從他身上爬下來,只道:「我泡一會,你休息吧。」

說罷,他將衣袍胡亂系好,顫巍巍地踩履下榻。那隻銅鈴滾到跟前,叫秦灼一腳踢遠,滴溜溜飛去角落,再聽不見了。

「少卿。」蕭恆叫住他。

默了片刻,蕭恆的聲音才輕輕響起:「是我的問題,不怪你,少卿,都不怪你。」

秦灼直著眼,瞧著窗上的太陽。彤彤的影子,落上白窗紙,紅得像滴血。好蒼涼。

他還要怎麼要求蕭恆呢。蕭恆都做到這一步了,他還能怎麼要求蕭恆呢。

是他的報應罷了。

第124章 一一八 惡語

人為什麼不要有軟肋?臘月底,秦灼這麼問褚玉照。那時他們坐在大君府落雪的院子裡一起白頭。

褚玉照想了想,說:「以免被人拿捏。」

秦灼掐條脖頸般掐著杯酒,呵呵笑道:「以免自己犯蠢。」

秦灼這輩子做的蠢事屈指可數,大部分集中在奉皇六、七這兩年時間。逼宮勉強算情有可原,那第一蠢事的大名就要落到冬祭頭上。冬至,十一月,天子攜太子、率百官,於京郊祭天。夜宿勸春行宮,宴群臣。

阿雙近身侍候,對二人內闈之事有所揣測。從前二人胡天胡地,香爐要燃一夜,常半夜叫人燒水洗沐,更別提翌日清晨枕被狼藉之狀。如今卻秋毫不犯,當真只同床睡覺了。這二人若即若離的態度蕭玠都瞧得分明,她豈能毫無察覺?如今侍立在側,見秦灼接二連三地飲酒,雙頰紅得似要掏空氣血,暗叫不好。只得低聲勸道:「太子殿下往這邊瞧呢。」

秦灼驀地抬頭,果見左上方一個小小人影擱下筷子,靜靜沖他望著。

他這一段心中煩悶,好吃酒,吃得蕭玠心中惶恐。有一次避開蕭恆飲了個大醉,半夜迷迷瞪瞪睜眼,發覺給他拿帕子擦臉的竟是蕭玠。那孩子忍著淚不肯落,只小聲道:「阿耶以後要吃酒就喊臣,臣給阿耶端果子。」又哀切道:「阿耶不要吃酒了,我怕的。」他抬頭一瞧,見地上杯盤粉碎,阿雙也在一旁垂淚,便知醉態十分不好,滿口答應道:「阿耶聽阿玠的,再不吃了。」

他不及再飲,秋童已繞過來,照例將他的酒撤了。他卻搶過來,咕咚灌了一口,這才丟開酒杯,抬頭去看蕭恆。

四目相對時,秦灼一顆心突突跳著,腔子裡那股聲音終於喊出來:「臣有本要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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