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恆兩指捏了捏他下巴,警告地叫道:「秦少卿。」
秦灼瞧著他眼底的危險,卻絲毫不懼。今天日頭好,炭火又旺,便不覺得冷。他後仰在竹椅里,緩慢將淨襪蹬掉,抬腿將蕭恆的腰壓下來。蕭恆雙手撐在椅邊,整個人的影子罩了他一身。
他一下一下撫摸著蕭恆的臉,氣息吹在他耳邊,「我問了阿翁。你可以……慢一點。」
「不行。」蕭恆氣息卻明顯沉下來。
「我坐上去。」
蕭恆輕吸一口氣,「太深。」
秦灼額頭抵在他顴骨上,「腿撐著呢。」
「少卿,不是我臊你,是你膝蓋一直不好。」蕭恆也學他在耳邊壓低聲音,氣息噴在頸邊,「這樣,你跪得住?」
「你瞧不起誰?」秦灼叫他講得頭皮發麻,懶得跟他廢話,手直接伸到他袍子底下。他嘴唇蹭過蕭恆側臉,埋頭在他頸邊吻起來。先是一下一下,然後密密地膠住,沿著臉找著嘴唇,順勢送進了舌。頭。
蕭恆呼吸粗。重著,猛地將他抱起來,瞬時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隨竹椅微微搖晃,蕭恆坐在椅里,秦灼跨。在他腿上,上頭的大紅衫子仍周正穿著。
他迎著蕭恆目光,舔了舔嘴唇,抬身將褻。袴褪至膝蓋。
第38章 三十四暗潮
阿雙原本守在外殿,聽到秦灼調笑便退出來,見秋童在殿外等候,便低聲道:「妾先去做針線,勞煩內官估摸時辰,一會請人燒水過來。」
秋童點頭答應,目送她往廡房去。這時,一名宮女抱著盆梅花上來,竟徑直要入門。
秋童一抬拂塵攔下,斥道:「瓊脂,你也是宮裡的老人。陛下什麼旨意,渾忘了?」
「陛下聖意,殿中除了內官,不許宮人侍候,」瓊脂忿忿向內看了一眼,「只是剛進去的那位,怎的生了例外?」
秋童眯眼打量她一番,笑道:「這也不是我們管得了的。」
「妾聽聞秦大君成親,龍武衛相送儀禮為假,暗地接這位回來才是真。」瓊脂低聲道,「陛下若真明媒正娶她做娘娘,我們沒什麼話好說。這麼些日,卻連個采女都拾不上。可見……」
秋童故意問:「可見什麼?」
「可見陛下瞧上她,無非是為了秦君的勢。妾聽聞秦君有一姊妹,統領千軍,很是厲害。怕是陛下看上的是這位南秦長主,先納一婢子,投石問路罷了。」
秋童見她有幾分顏色,便知她起了不該的心思。也不作色,只微笑道:「陛下常說呢,外殿幾個伺候的都是體貼人,心細如髮,又忠心耿耿,陛下總想著給你們什麼恩典。」
「咱們做奴婢的,最要緊的就是順應上意。」他見瓊脂紅著臉、豎著耳地低頭,心下冷笑,「那我就替你討個恩典,下一批放出宮的名錄,給你占個頭位。」
瓊脂聞言,臉上血色褪盡,忙攬著梅花跪下,哀求道:「求求總管,妾不想走呀,妾不想走!妾想繼續伺候陛下!」
秋童唉聲扶她起來,替她拍打衣衫,憐惜道:「陛下心疼你,說如花似玉的姑娘,怎好一直伺候人。這可是天大的福氣,咱們蹭都蹭不上。還是得姑娘出了宮門,替咱們好好享享天倫之樂。」又笑道:「花給我,去吧。」
瓊脂去後,秋童搖頭轉身,頗老成地嘆息:「自作聰明。」這就要叩門進去,忽然想起什麼,打了下腦袋,將梅花豎在腳邊,便守在門前算燒水時辰了。
***
永巷披了一帶太陽光,慘慘澹淡。
瓊脂一回屋便埋頭哭起來。同住的瑞腦正敷粉,忙擱下盒子上前給她遞帕子。瓊脂一時忿忿,奪過來就要摜,還是握在掌心,哭道:「不過是個南蠻婢子,竟也要壓我們一頭了!」
瑞腦左右瞧了瞧,輕輕拍打她後背,「姐姐說什麼胡話呢。」
瓊脂抬頭拭淚,道:「你不在御前,怕不知道,秦大君貼身的侍女進了甘露殿。」
瑞腦奇怪道:「可大君不是南下了麼?姐姐不會瞧錯了吧。」
「我親眼瞧見的,怎會有假?」
「難不成還是特意接她回來的?」瑞腦蹙眉不解,「且除了大內官,陛下從不叫人進殿伺候。是不是……有了儲她做後宮的意思?」
「何止?連大內官見她都點頭哈腰、不敢有半分輕慢,眼瞧著那款式架子,直奔著做娘娘去了!」瓊脂說到此處,不免悲從中來,又斷斷續續流淚。
瑞腦呀了一聲,「難道陛下不肯立後,竟是為了她?」
瓊脂臉埋在手臂間,只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