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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剛叫李渡白下了獄!是,現在放出來了,可他千乘之尊受此屈待,心中豈無懷恨?」

「夏相公,秦灼恨的是誰?」梅道然突然反問。

夏雁浦一愣。

梅道然說:「他恨李寒,和我們可沒什麼關係。別忘了,當務之急,推立新君。」

夏雁浦沉吟:「你的意思是……」

梅道然看著他,「五千虎賁,一把雙刃。害之還是利之,夏相公,要看你怎麼用。」

城上弓箭拉滿,城下劍光涌動。

夏雁浦咬緊牙關,鬍鬚鼓動幾下,終於喝道:「開門,請政君入城!」

第6章 二出殯

秦灼回府後,先要上床臥一會。一走近,便見張架子床上兩枕兩被。

一床大紅鴛鴦的緞面被子,是他阿娘甘夫人生前的繡工。一床青灰面的葛布被子,料子硬得很,有時候半夜鬧起來,秦灼鑽到這床被裡,第二天,後背就能磨紅一片。

他沒什麼精神,踢了鞋鑽被躺倒。這么半夢半醒,模糊聽得院中有人停馬講話,接著就是門帘打響,腳步聲放得輕,卻聽有軟墊子落在地上,突然騰地一股風聲向床邊撲來。

秦灼沒睜眼,撂開手去擋,口中道:「昆刀,不能撲我。」

「阿昆。」秦溫吉喝止,那頭白虎從床前蜷下,哼哼哧哧,蹭他的手心。

秦溫吉站在床邊,摘下那半塊青銅面具。她半邊臉美若仙姝,轉過頭,另半邊臉竟是疤痕可怖。這也是她佩戴面具的一個原因。

秦灼少年時斷了雙腿,一日殿中大火,無人在側,是秦溫吉衝進火海,拚命把他拖了出來,半邊臉頰也因此落下疤痕。

她瞧一眼秦灼形容,蹙眉道:「臉色這麼差,大熱天,怎麼湯婆子都臥上了?」

秦灼眯著眼,不答,女侍阿雙捧盞熱茶給秦溫吉,低聲道:「疼了半宿,吃下藥才緩和些。」

「你想要?」秦溫吉蹙眉看他。

「可能嗎?」秦灼掀被子坐起來。一隻鞋叫昆刀壓著,他蹬蹬虎頭,叫它閃開。

「不想要就趁勢打了,再吃這藥,只怕固本固得紮實,到時候打都不好掉。」秦溫吉冷冷道。

秦灼踏好鞋,雙手捏著白虎後頸皮,冷嗤一聲:「眼下這個關頭,我要是躺床上下不來,還不叫這滿京城的人生吞活剝了。」

秦溫吉瞧見他里側的枕被,問:「蕭重光真的死了?」

「死了。」秦灼笑了笑,「妹妹,這不正好趁你的心了嗎。」

秦溫吉淡淡道:「倒便宜他。」

秦灼臉色發白,兩頰卻通紅,好才開口道:「你怎麼斷定,他一定會吃那荔枝?」

秦溫吉啜一口茶:「我送的東西,你不吃,也不會輕易賞給旁人。有他在,你能不剝一個給他?你剝了,他能不吃嗎?」

秦灼睫毛閃動一下,又一下,反而哈哈笑起來:「你不得了,算計到我頭上來了。借我的手殺他,妹妹,你是真不怕他遷怒我,真不怕他殺了我呀。」

秦溫吉看著他,問:「他會嗎?」

秦灼呼吸粗重起來。

「就算他會,」秦溫吉冷冰冰道,「他也死了。」

她五指一攏,轉陀螺似的轉那隻茶盞,「靠天靠地,不如自己。他既然死了,就得有旁的打算。世家那邊叫姓夏的遞了信,這兩天,就要推出個新君人選。聽那口氣,是有把握了。」

秦灼默了一會,道:「到底是什麼人,夏雁浦有透露嗎?」

秦溫吉搖頭,「我還真想不出,現在能推出個什麼人來。」

她緩緩道:「真說萬眾歸心,放眼天下,也就蕭重光勉勉強強。他手下潮州、西夔、松山三大營雖說蝦兵蟹將,到底是實打實的軍權,已經把大梁往西往南的半壁江山占牢了。更別說老百姓把他吹捧的跟什麼似的,加上李渡白會造勢,他不就未費一兵一卒,叫世家三催四請進京繼位了嗎?蕭重光上位,實力和威望在那邊擺著,沒人敢跳腳叫一聲不。他如今一死,隨便捧什麼人做皇帝,只世家內部就未必肯干。他辛辛苦苦平了天下,有人倒直接摘果子了,李渡白能答應?他手底下那些兵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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