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辛夷聞言笑了笑:「還有這事呢,看來你們這位高指揮使在司里也不全然大權在握嘛。」
「你在弄什麼?」徐鹿鳴沒再說工作上的事,湊到姜辛夷身旁,看他把各種藥材擺弄進一個禮盒裡問道。
「慕荷在家裡待得太悶了,想出去做點事。」姜辛夷也沒瞞著他,「她現在有身孕,我也不好安排她進太醫院,想讓她在外頭的醫館坐坐館,你們皇城司消息靈通,京城有好一點的醫館嗎?」
姜辛夷熟悉的藥鋪醫館都是些南方醫館,京城家大業大,南方的產業不一定進得來。
好歹是自己的妹妹,又有身孕在身,姜辛夷還是想找個靠譜點的地方。
「我回頭去問問。」徐鹿鳴還真沒關注這上頭的事,打算回到司里,找個勾當仔細打問一番。
「好端端地怎麼在家裡悶起來了?」徐鹿鳴好奇這個。
徐府人多,又不限制他們自由,姜慕荷平時在家還能幫姜辛夷教導一下姜紫芙和李淨慈呢,怎麼會無聊。
「跟公婆住一起,公婆天天盯著,她能自在嗎。」姜辛夷搖搖頭。
自古婆媳不兩立。
除非有一方願意忍讓。
以前曹家小門小戶,窮得都吃不上一頓飽飯,能夠娶到姜慕荷這樣的女子,那就跟祖墳上冒青煙似的,當然得把她供著。
現在姜慕荷懷孕了沒有做官,曹俊虎在外頭做事,有了些能耐,免不了就會在姜慕荷耳邊說兩句閒話。
要說他們有多壞吧,也沒有,就是偶爾說的話有些膈應人。
「這應該跟小虎說啊,讓小虎去解決。」徐鹿鳴聽罷,覺得他倆還是不要摻和進姜慕荷的家務事裡比較好。
姜慕荷和曹俊虎的感情很穩定,他們對姜慕荷愛護,看不順眼曹家父母是應當的。可是曹俊虎會怎麼想,那是他的親生父母,縱使他們有千般不是,是不是也不該外人來說。
「慕荷跟小虎說了,小虎最近在找房子想辦法把他們搬出去呢。」姜辛夷對曹俊虎這點還是很滿意的。
有問題解決問題,而不是和稀泥。
和稀泥的男人最噁心。
想到這點,姜辛夷問徐鹿鳴:「家裡來信說,大哥今年要下場,下完場可能就要成婚了,成婚後,爹娘恐怕也要來京城,到時候你爹娘和我爹娘住一起,要是有矛盾怎麼辦?」
「那不能夠。」徐鹿鳴擺手,「自古父母跟長子,我爹娘上京,那也是跟我大哥大嫂住一起,不會到我們這兒來的。」
提起大哥,徐鹿鳴不禁想,大哥從情傷里走出來了嗎,有心儀的女子、哥兒了沒。
姜辛夷放下手上的藥材,把徐鹿鳴的臉捧起來:「我說萬一呢,萬一我父母要跟你父母住一起呢?!」
牙齒和舌頭都有相互咬到的時候,徐家父母雖然對自己很好,但兩家人住在一起,不可能沒有一點矛盾。姜辛夷很怕到時候兩家人鬧起來,場面難堪不說,還會影響他跟徐鹿鳴的感情。
「不會有這個萬一的。」徐鹿鳴的臉都教姜辛夷給捏成扁的了,他好笑地看著姜辛夷,「我會在大哥和爹娘上京的時候,就給他們重新置一處宅子,到時候他們跟大哥住一起,我們偶爾回去住幾天即可。」
「這還差不多。」姜辛夷心滿意足地搓了徐鹿鳴臉頰兩下,放下了手。
徐鹿鳴拿起喬來:「你把我臉都給揉腫了,不得好好安撫我一下。」
「我不是綿綿,我沒那麼大力氣。」姜辛夷瞥他只是有點紅的臉,並不上當。
徐鹿鳴去拉他的手撒嬌:「可是老婆,我臉好疼。」
「你活該。」姜辛夷不僅不安撫,還上手捏了兩下。
「啊,我不行了,我肯定是得了絕症,我要大名鼎鼎的姜神醫給我治療!」徐鹿鳴叫得更大聲了。
「徐鹿鳴,你夠了!」姜辛夷拳頭都硬了,「你再嚷信不信我給你扎一針。」
「……」
「楊興回來了。」
「楊長隨回來了。」
早上,楊興下了值回家,漿洗胡同早起挑水、買菜、幹活的人瞅見他,紛紛與他打招呼。
楊興踩著漿洗胡同內常年淌著水,有些泥濘的地板,有點疲憊地跟左右鄰居打著招呼:「王叔、張嬸兒……」
「誒、誒……」
大家表面上與他應著,等楊興的身影一走遠,全都努努嘴兒。
「進了皇城司又怎樣,還不是跟我們一樣,住這窮摳搜的漿洗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