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驢糞蛋子表面光的職位,說來好聽,其實還當不到我們這些平頭百姓隨意做些營生呢。」
「虧得他娘以為他進了皇城司就風光了,每每說起她兒子,都快得意到天上去了,咱們這一片的,誰不知曉誰啊,媒婆都不稀得去他家。」
這些人自以為自己說話的聲音很小聲,然而只是在轉角處折了一道的楊興全聽見了。
他赧然地捏了捏拳頭,有時候真恨不得動用皇城司的能力,把這些人全部給抓起來。
可是抓了又怎樣。
人家就是說兩句閒話,上沒扯達官貴族,下沒說朝政民生。
為了這點破事把人抓了,小題大作不說,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說他濫用職權,像他這樣沒權沒勢的,人家把他擼了,他也不敢說甚。
楊興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進的皇城司,在司里紮根這麼多年,有了點成績,新來的上峰年紀看著小,還挺體恤人,在他手底下當差,比在上一任指揮使手裡當差強多了。
忍了又忍,鬆開緊攥的拳頭,向自家院子走去。
他家在這條巷子的末尾,一間只有幾十平的院子。院子裡堆滿了他娘漿洗衣裳的木盆,楊興得很小心才不至於踩到這些木盆地踏進家中。
「興娃回來了!」
「大哥回來了!」
楊母和楊小妹坐在院子的一角,兩人面前各放著一盆衣裳和一個搓衣板,一看就是又去接了洗衣裳的活兒。
「小妹,你怎麼把娘帶出來洗衣裳了。」楊興看到這一幕,額頭狂跳。
年前,楊母大病了一場,全身疼痛,關節腫大,連地都不能下了。
楊興抱她去醫館看了,大夫說這是常年居住在潮濕的環境裡,日日接觸冷水引起的風濕痹痛,以後不能再漿洗衣裳了,有條件的話,最好搬離現在的胡同。
楊興最近為著這搬胡同的事,正是煩悶,這會兒看到妹妹母親這般,那股煩躁更是達到了頂峰。
「沒事兒,我貼了你拿回來的藥膏已經好了許多。」楊母站起來走了兩步給兒子瞧,「這天兒暖和了,我歇著也是歇著,還不如起來多做些活兒。」
楊母心裡憂愁,去年她那一病花了家裡不少銀錢,兒子大了,還沒娶妻,女兒又生得這般模樣,也是個不好說親的。
不多做點活,給他們多攢些銀錢,她心裡如何踏實。
楊興看著先前躺在病床上,連坐起來都困難的母親,如今都能下地走路了。
面色詫異。
心想,這徐大人的夫郎不愧是京里人人吹捧的神醫。
他母親先前吃了大半年的藥都沒見好,如今只是貼了他幾貼膏藥,就能這般行動自如,若是長久地使用下去……
「哥,如今洗衣裳有這藥皂可好使哩,輕輕一搓,衣裳上的污漬就掉了。」楊小妹舉起一盒綠色的皂給楊興看,「是我纏著娘,要她教我洗衣裳的,有了這皂,洗衣裳比以前輕省許多,娘不能洗了,我來洗,好歹也是個進項。」
楊興沒去看那盒藥皂,目光落在楊小妹那占了半張臉的紅色胎記上。
他妹妹不醜,有鼻子有眼睛的,遮住半邊臉,另外半邊可好看了。要不是有這胎記,楊興都不敢想,來他家提親的人會有多少。
既然徐大人的夫郎連風濕痹痛治起來都如此容易,那這胎記他有法子嗎?
他曾聽人說過,有醫術好的大夫,是有法子弄掉胎記的。
「……幹了!」想到母親和妹妹,原本並不想摻和司里是非的楊興,心裡忽然生出些許勇氣來。
不就是去撬高東寶牆角嗎?
這些年他把持著司里所有的進項,不給他送禮不向他投誠的,沾染不到半分,司里好些兄弟早就不服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木蘭:「你最近交家用了嗎?」
小鹿:[心碎][心碎][心碎]
木蘭:「你有錢給你爹娘買房子嗎?」
小鹿:[心碎][心碎][心碎]
木蘭:「你還不趕緊去掙,你給我嚎!」
小鹿:[心碎][心碎][心碎]
(修了一下後面的劇情哦。)
第84章
「萬寶樓的雷掌柜,聚賢莊的刁掌柜,大通寶的刑掌柜,這幾個都是走私商們的暗樁,有事都能跟他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