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6不說話了,一番查詢過後,它拋出一個地址。
也正在這個時候,計程車來了。
余逢春上車,把地址原樣讀給司機聽,接著就靠在車門旁邊,閉目養神。
[你就不怕秦澤——]
余逢春連眼睛都不睜一下:「小嘴巴。」
0166才不搭理他幼稚的整頓手段:[——把和你的交易內容說出去嗎?]
見自己的手段沒有起效果,余逢春無奈地嘆了口氣,睜開眼。
「我有什麼好怕的?他說了能怎麼樣?」
0166沉思片刻,借用余逢春的說法:[被打死?]
「我那是逗他玩的,」余逢春說,語氣異常不屑,「就他們還想打死我?」
他盯著路邊不斷變換的植物景觀,又道:「而且以秦澤的身份,既然他答應了,就不會無故違背諾言。」
[他什麼身份?]
余逢春短暫地整合思緒,道:「邵逾白以前跟我提過一些,他的母親是華人,父親是A國人,家裡產業基本都在國外,規模同樣很大,這次回來應該是考慮著要開闢一些新的項目。」
這種天之驕子,既然答應了,就不屑於去違背。
[哦,]0166應了一聲,[你覺得余柯能看上他嗎?]
「不好說。」
[我希望別,他不像個好人。怎麼有人一邊喜歡著別人,一邊又招妓呢?]
余逢春笑了。
「這個啊,」他靠回座椅上,「也不好說。」
*
*
邵逾白只是昏迷,身體沒有大礙。
0166監測到他現在正睡在高級病房裡,醫生的意思是觀察兩天再出院。
現在時間還早,進出太顯眼,余逢春在醫院門口的便利店裡買了條巧克力。
「他經常住院嗎?」
[不,]0166查看報告,說,[從三年前出院到現在,這是他第一次昏迷。]
余逢春撕開巧克力的包裝,聞言動作頓了一下。
余逢春怎麼跟秦澤否認都沒關係,因為他心裡很清楚——邵逾白昏迷,是因為看見了他。
「看來忘也沒忘乾淨啊……」
感嘆一句,余逢春將禮服外套脫下,胡亂塞進一旁的臨時儲物櫃裡。
忽然想起那個一把鼻涕一把淚跟著上了救護車的安曉,余逢春又問道:「安曉在哪兒?」
0166檢測一番,道:[不在醫院。]
那去哪裡了?
咽下最後一塊巧克力,把包裝袋一扔,余逢春走進公共洗手間洗了把臉,順便把專門修剪定型過的頭髮抓亂。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凌晨時分,從外面看,醫院大樓的燈已經熄滅了大半。
0166實時通報:[門外四個,門裡兩個。]
余逢春沒有回應,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片刻後,他再睜開眼,一抹白光從眼中划過。
「走吧。」
……
邵逾白的房間樓層很高,一路上,除了工作人員,余逢春一個病人都沒遇見。
在護士站工作的兩名護士看著年紀都不大,最多四十,余逢春路過的時候還專門停下,翻了翻訪客記錄。
那兩名值班的護士完全沒感覺到他的存在,聊著這層樓發生的各種八卦,還順便談起了那位剛被送進來的、長得挺俊的病人。
小護士有點春心萌動,但年紀大點那個護士知道邵逾白是誰,勸她收了心。
「這種身份的病人,你拿捏不住,」她小聲說,「而且看到那個剛才跟著來的人了嗎?」
小護士道:「就是那個又哭又叫的?」
都不用說名字,余逢春一聽就是安曉。
「對,」大護士說,「他是個療愈師。」
不必多說,小護士馬上明白了。
一個進出都讓療愈師跟著的人,要麼身體有問題,要麼精神有問題,總之不是良配。
「……」
余逢春聽她倆聊了一會兒,等話題跟邵逾白沒關係了,便放下訪客記錄,朝著病房走去。
守在門口的保鏢為他打開門,眼神混沌,完全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麼。
余逢春就這麼順順利利地走了進去。
……
醫院高級病房的規格接近於酒店的總統套房,寬闊舒適,又帶著醫院特有的、無論如何都去不掉的消毒藥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