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余逢春也沒跟他客氣:「我要見邵逾白。」
「邵逾白?」
秦澤知道這個名字。
兩年前,秦澤家裡的公司與邵氏達成過短期合作,主要是研究技能共享區塊鏈,休假在家的秦澤被父母推出來,以歷練為名,與邵逾白進行過好幾次接觸。
在秦澤的印象里,那個年紀輕輕就當上跨國公司首腦的邵家人,雖然聰明、穩得住,說話做事自有一套章法,哪裡都好,可就是沒有活人氣。
一雙眼睛冷冷淡淡,掃過人時像潭死水,泛著陳年的倦意和漠然,僅剩的些許情緒是井底的樹葉,也要跟著腐爛。
直到現在,秦澤還記得最後一次見邵逾白的場景。
那是在慶祝短期合作順利達成的宴會上,一番公事公辦的講話後,氣氛逐漸輕鬆起來。
秦澤遇見了個長得很漂亮的小明星,沒費多少勁就勾搭上,喝了幾杯酒後準備離開。
美人在懷,秦澤有些微醺,在路過花園無意瞥到一道身影,正盯著一朵在夜風中盛開的薔薇看。
是邵逾白。
只是與白日裡見到的精明強幹不同,這時候的邵逾白,眼神飄得很遠,整個人被落寞包裹。
他仿佛透過那朵花看到了更模糊遙遠的東西,哀傷怨恨表現得太明顯,容不得忽視。
秦澤站在後面,沒有被發現,但夜風將邵逾白呢喃的話語帶到了他耳中。
「……春。」
話音落下,如一聲嘆息。
邵逾白站在原地搖晃兩步,就當秦澤以為他要摔倒的時候,他回過身來,水一樣的哀愁消失得無影無蹤,又變回那個裝自己沒死的死人。
他看見了秦澤:「秦先生?」
那束目光告訴秦澤,現在的邵逾白和兩秒之前的邵逾白,不是同一個人。
……
這是只有秦澤知道的秘密。
*
*
「你見他幹什麼?」
回想到以前的事,秦澤面上有些陰霾,直覺不吉利。
「你不知道嗎?」
余逢春調整一下姿勢,把蛋糕推遠一些。
秦澤皮笑肉不笑:「大少爺,我不是萬能的,你要是想找什麼都知道的,去買個手機,下載瀏覽器,裡面什麼都有。」
0166忍不了了:[他到底在得意什麼?]
余逢春:「我有求於他,他當然得意。」
不想跟秦澤繞彎子,余逢春直接道:「好吧,因為我想勾搭他。」
哦?
秦澤眉毛微揚,覺得有點意思了,客觀評價道:「他看起來不行。」而且腦子有病。
余逢春不耐煩地擺手,拒絕相信秦澤的判斷:「我樂意,你不用管。」
見他這麼堅決,秦澤不再多問。
「行,我給你安排,」他乾脆地點頭,說,「順便問一句,為什麼找我?」
在今天之前,他們兩個的關係豈止能用尷尬來形容,余逢春正常的做法是離他有多遠算多遠,而不是在有無數選擇的前提下,找他幫忙。
面對他的疑問,余逢春抬起頭來,很認真地看著秦澤。
片刻後,他輕聲道:「因為如果別人知道我要見邵逾白,恐怕會殺了我,而你不會。」
那幅藏在閣樓深處的畫像似乎要活過來。
秦澤注視著余逢春嘴角勾起的一抹笑,聽見他說:
「你說對吧,小秦總?」
*
*
三天後,陳氏集團的老總,為慶祝夫人的六十大壽,要舉辦一場宴會。
秦澤把相關信息轉發給余逢春。
余:【邀請函呢?】
秦澤:【只有一張。】
余:【那我怎麼辦?】
秦澤:【我帶你進去。】
宴會邀請函上寫明了,受邀人可帶與一位同伴一起參加。
秦澤:【而且提前告訴你,邵逾白帶著人了。】
余:【誰?】
秦澤:【他的療愈師,以前在A國見過,叫安曉。】
他沉默一會兒,屏幕上方顯示正在輸入中。
秦澤:【長得挺帶勁,我見猶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