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這位長官不是表演專業畢業,表演痕跡非常明顯,好像剛才答應下次送曲奇來的人不是他:「你能不能清楚一下自己的身份?你是能到處亂走的人嗎?」
被拒絕第一千萬次的余逢春:「好吧。」
他悶悶不樂地轉身,去別的地方給自己找樂子。
0166安慰道:[他可能覺得你的決心還不夠。]
余逢春:「對,我應該去殺一頭惡龍,然後把金蛋送給他。」
忍耐是很好的品德,值得擁有並長期磨礪,余逢春正在極力忍耐。
而等他回到寢室,看到那塊端正疊在自己枕頭旁邊的天藍色毯子時,余逢春終於爆發了。
「去他的!」
他把毯子扯開扔床上,一秒鐘都不想再等。
「0166,把地圖打開,定位主角的實時位置。」
一點白光從余逢春眼中閃過,剎那間,龐大的精神力如溪流一般快速向四周蔓延,不露痕跡地將整座監獄覆蓋。
在這樣強悍的精神力面前,只要余逢春想,整個世界都向他敞開。
牢門自動彈開,虛擬的路線圖在余逢春眼前浮現。
本來想給邵逾白留一點自我思考的空間,但現在看,這王八蛋就適合入室搶劫的愛情。
……
邵逾白聽到敲門聲。
這個時間不該有人來打擾他。
熟悉的波動如絲綢一般從手臂上划過,邵逾白揮手熄滅光腦投出的文件,起身去開門。
門外沒有他想見的人,但精神力的波動仍然存在。
邵逾白意識到什麼,迅速回身,一個凌厲的拳頭就在那一秒鐘揮向他的臉。
余逢春的臉就在拳頭後面。
邵逾白沒躲,挨了一下。
見此,余逢春二話沒說,又踹他了一腳。
邵逾白還是沒躲,不知道是不怕疼還是怎樣,他的臉上一丁點表情都沒有,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余逢春。
余逢春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原本蓬勃的火也有熄滅的意思。
「看什麼看?!」他不耐煩地問。
「你怎麼過來的?」邵逾白問。
余逢春冷笑一聲:「我再不過來,恐怕有人要把我當傻子養了!」
又是送毯子又是親手做飯的,怎麼?真準備讓他把監獄住成家嗎?
邵逾白:「那條毯子你很喜歡。」
他被打了一拳,且余逢春完全沒收力,臉上那塊兒很快就泛起一片紅,瞧著可憐兮兮,好像不占理的人是余逢春。
「……」
余逢春閉上眼,拼命回想起自己來這兒的理由。
「為什麼不見我?」
「我沒有。」
「別跟我扯謊,你說沒說真話,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
謊言被拆穿,邵逾白眉眼低垂,不再言語,轉身打開房門,目光始終不肯落在余逢春身上,仿佛那扇破門上有多值得關注的東西。
「你應該離開。」他道,音色壓抑,手指在門框上用力,壓出白色的裂痕。
余逢春站在他身後,聞言臉色陰沉,馬上就要發火,但發散的精神力像海底的藻類,敏銳地察覺出邵逾白情緒的變動。
「你在怕什麼?」
一片死寂的對峙中,余逢春沒忍住,問道。
「我人都在這裡了,你有什麼好怕的。」
第19章
邵逾白怔然般鬆開手, 眉眼間不動聲色,難以辨別喜怒。
黑夜與寧靜一同朝他們湧來,邵逾白音色低沉黯啞:「我沒有害怕。」
「那你為什麼不願意看我?」余逢春問。
他上前一步, 指尖輕而又輕地落在邵逾白手腕上。「看著我。」
邵逾白轉過身。
月色下,余逢春的皮膚白得接近透明, 美又不真實, 仿佛天外之人, 只可遠觀不能觸碰。
一旦妄想, 便會如雲霧般在指尖消弭, 然後再也不見。
邵逾白已經很多、很多、很多年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
他怔怔地看著, 目光不住地流連, 要將眼前景象刻入永生的記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