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
穆懷的聲音響起,走在前面的衛兵彎腰將小白狗抱在懷裡,一行人穿過最後一道門,小白狗被放在地上,一搖一晃地向前跑去,腦袋撞上一隻擦得鋥亮的靴子。
「江先生,好久不見。」穆懷笑道,抬腿將小狗踢到一邊。
余逢春站在門口,看著他光鮮亮麗地坐在桌前,笑容滿面。
白天光線好,那日夜裡未看清的細節在這時更明顯,穆懷確實長得好看,是一種要花很多錢和精力才能養出來的嬌貴。
「我們前天才見過。」他說,「穆先生想見我的話,也用不著費這麼大力氣吧?」
「話怎麼能這麼說?」穆懷仍然笑著,揮揮手,等在余逢春身後的大多數人轉身離開,只剩下兩三個人在原地守著。「江先生住的地方,一般人可進不去。」
「穆先生也是一般人?」
「大概也是分情況的。」穆懷說,「請坐下吧,我真的很想聊聊。」
余逢春一挑眉,想說自己真的很不想聊,但剛回頭,就看到身後的那兩個人正威脅似的把手伸進衣服里。
「請坐吧。」確定余逢春看到以後,穆懷加重語氣,「我們可以相對文明的解決這個問題。」
於是余逢春坐下。
小白狗被踢走以後自己玩了會兒,或許是因為不甘寂寞,又搖著尾巴跑過來,一個勁地扒穆懷的靴子。
這次,穆懷把它抱了起來,從桌上挑了塊糕點給它吃。
小狗吃得很開心,尾巴搖得更歡了。
余逢春在邊上看著,穆懷開口了:「這隻狗是我偶然在路邊撿到的。」
「它看起來很健康。」余逢春實際上根本就不關心,但還是稱讚道,「也很可愛。」
「是啊,」穆懷贊同著點點頭,白皙的手指戳戳小狗腦門,「這種下等又廉價的生物,如果連一副好看的皮囊都沒有,那還怎麼活呢?」
柔和輕快的音調中卻透露著不容忽視的鄙視,穆懷抬起頭,笑得很可愛:「你說對吧,江先生?」
余逢春:「……」
0166:[他在打壓你,很常見的手段,但往往比想像中管用。]
如果余逢春真的是一個來自坦尾星的普通青年,剛來到繁華的首都星,無所適從、極不適應,那麼穆懷這句頗有深意的話一定會給他帶來很大的影響,無論好壞。
但可惜的是余逢春真的沒有那些多餘的情緒。
「如果你不收養它,它也會找到自己的出路。」余逢春淡然地說,「死也是出路的一種。」
穆懷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我不希望你把這場談話當成一個玩笑,因為我很認真,」他有點惱怒地說,「還是說通過開玩笑的方式應對,是你一貫的逃避手段?」
余逢春道:「也有可能是因為我不了解你究竟想談什麼。」
侍從走上前來,接過小狗後離開,穆懷將手中的糕點扔進垃圾桶里。
「你來自坦尾星,今年37歲,學歷不明、工作不明,我姑且將其判定為一事無成。」
擦完手之後,穆懷緩緩開口,語氣恢復平靜,重新站在了高高在上的位置。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和邵逾白搭上關係的,坦白說我也不是很好奇,但我希望一切到此為止,」穆懷笑眯眯地說,他習慣用微笑來襯托不掩飾的惡意,「如果你有些自知之明的話,就會知道眼前的近況對你來說不算好事。」
「怎麼不算?」余逢春反問。
穆懷相當篤定地說:「因為邵逾白絕不可能和你有任何關係。」
「為什麼不可能?」余逢春假裝不明白,舉起手指開始一個一個地數,「我人很好,會做飯,而且我很有耐心……」
這不是在列舉為什麼自己適合結婚,這是在拱火。
0166:[你想結婚沒關係,但如果你一會兒被轟成灰,我救不了你。]
「——你列出的這些東西微不足道,大街上隨便一個人都能做到。」
穆懷打斷他的話:「邵逾白在軍部任職,以後會走的更遠,他需要的是助力,而不是一個除了在家做飯之外毫無用處的廢物。」
廢·余逢春·物:「話一定要說的這麼難聽嗎?」
「不是難聽,是事實。」穆懷說,「我才是那個能讓他走的更遠的人,正因為如此,他當時選了我。」
「你的出現確實讓我意外,我從沒想過他會從別的星系帶個人回來,但也就到此為止了——我們彼此讓一步,你能自己離開嗎?」
余逢春敏銳地關注到一個點:「你們已經訂婚了嗎?」
穆懷笑容不變:「這不是你該關心的。」
0166:[這個回答一般就是沒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