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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林上下打量了這三人。黑魆魆的臉,脖子後面還有大片的曬斑,看來他們常常下河。

「你們不知道禁止下河炸魚、電魚嗎?而且這還是丹江,是咱們祖祖輩輩吃水的地方!能胡亂來嗎?」

這三人顯然知道。不然也不會剛把郭老娘救過來的那一刻就想撒腿逃,結果被姜崖和王學海按住,帶到了醫院這邊。

為首的那位也姓熬,叫熬安,硬著脖子說:「你咋不說我們還救了人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咋算也能將功抵過吧。」

胡文林被他的話氣笑了,「一碼歸一碼,別兩件事摻在一起說。」

「可是我們啥也沒撈著啊。光顧著救人,一條魚都沒撈著。」

「是啊。我們真是倒霉透了。就是搞幾條魚解解饞,哪能攤上這麼多的破事。」

剩下的兩個唉聲嘆氣,蹲在地上懊惱地揪頭髮。

「我早說過不要管閒事。早知道魚也不撈了,人也不撈了!」

葛興國斥道:「咋能這樣想?見死不救,那還是人嗎?」

敖安不認識葛興國,「可我們的確救了人。你們咋就不認啊。」

胡文林擺擺手,「救了人,當然有獎勵。但炸魚這件事,既然你們承認,那就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只是這幾人忙著救人,被炸死的魚也不知道有多少,連個物證都沒有。況且,即便他們只是撈了幾條小魚上岸,也不能認為他們造成的損失非常小。炸魚被嚴令禁止,就是因為丟了炸藥進水,瞬時產生的氣壓會將這一大片的魚的氣囊全炸破。能浮上水面的魚屈指可數,大部分都沉到水底。看不到的損失更大。

這三人聽了立馬慌了。原以為救了人救能把炸魚這件事翻篇,結果還要被處罰。

除了熬安,另外兩人眼淚珠子都飆出來,開始哭喊著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窮得叮噹響,半年沒沾肉腥味,嘴饞了才想著炸幾條魚給家裡老小開個t葷。說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感人至深。

胡文林讓人拎過來一個袋子,放到三人面前。

「認識吧!」

哭鬧的兩人立馬止了聲,互相瞅了一眼,沉默了。

「你們私制炸藥,數量還這麼多,知道有多危險嗎?看來不止這一次犯事吧。說吧,到底炸了幾次,在哪炸的,炸了多少魚?賣了多少錢?又吃了多少?」

胡文林一連串問題直接把三人問懵了。

「這都是我們用鞭炮那些邊角料造的,看起來大,其實不危險。」熬安試圖狡辯。

王學海沒好氣地說:「你們剛才丟的那個魚雷,震得街上人都聽到了。還不夠危險?」

幾人又不吭聲了。

胡文林見狀跟葛興國說,「領導,我先帶著他們三個回所里。根據流程審一遍。看來各村的宣傳教育還是不夠,明令禁止還敢犯……」

葛興國點點頭,「過幾天把今天這個事當做典型,我讓各村幹部過來認真學習一下。」

熬安幾人聽說要把他們當做典型案件,當即慌了。

「我們殺了魚,但救了人啊。人命最珍貴,幾條魚算什麼!」

「是啊是啊。你們不能揪住一點點小問題,就忘了我們做的大好事啊。」

這幾人說出來一個樸素但值得思考的問題。但他們私制炸藥,在禁漁區炸魚的事實不變,必然要受到《漁業法》的懲罰。

胡文林不想跟他們做多解釋,按照他的職業經驗,這幾人一定不是初犯。所以要帶回所里,一併審訊。

郭正初從裡面走出來,嘆了口氣說:「他們也是太窮了。想吃點肉而已。」

葛興國臉色也不太好,他作為竹坑鄉的父母官,能從剛才三人的哭訴中聽出幾分真來。雷家窪這個村,屢屢有人鋌而走險,說來說去還是那地方是窮山僻壤中的窮地方,整個村坐落在山崖上,進進出出極不方便,房前屋後全是大石頭,只能在石頭縫裡的那一點點土裡點幾棵玉米。又嚴重缺水,雖說這幾年在村里修建了水櫃,接雨水生活,但這樣的自然環境,顯然非常不適合人類居住。

像雷家窪這樣情況的村子竹坑鄉還有不少,遷一個村下山容易,難得是把所有在這樣困境中的村子都遷到相對平展的地方來。這其中的工程量、投資額,他之前讓姜崖算過,數目驚人,絕非現在財政所能支撐的。

苦得日子都不過下去,肯定容易在法律邊緣踩踏求生。

胡文林秉公執法沒有任何問題,可他作為鄉長還是要從更深刻的層次來思考問題。一想到這裡他忍不住難受起來。

姜崖明白鄉長所想,現在竹坑鄉全力推進碼頭村開發。錢和精力全鋪在這上面。他想做更多的事,也得等碼頭村的開發提上日程,有了遊客,有了錢,有了收入,才能動手。

只是,現在丹江水利糾紛不解決,碼頭村的開發不在現在,也一定會在將來的某一時刻陷入困境。今天郭老娘跳河,雖然老人家一字未吐,其實大家都明白她是因為想不明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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