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實大方!
張建德夫婦朝黃建中鞠了一躬笑著說謝謝。
姜崖沉沉看了一眼在眾人驚詫眼光中頗為自得的黃建中,朝洞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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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太冷。幾乎沒人在街上溜達。住在街上的人早早鑽進被窩要麼看電視要麼睡覺。此時的陳家大院裡透著亮,時不時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在這麼寂靜的夜越發明顯。
住在周邊的人見怪不怪。人家黃老闆花了錢租了陳家大院,要改造成為小博物館,總要施工吧,搞出點聲音也屬正常。只有寡嫂子這人討人嫌,非說人家偷東西。上次發現那個黑洞也不知道是誰挖的,黃老闆倒霉背了鍋,還被關到派出所十幾個小時……現在人家加班加點施工,鬧得四周不得安寧,也不能怪人家。
胡文林死死盯著陳家大院的門。冷風鑽進他的脖子裡,像刀片一樣刮著他,凍得生疼。他不敢跺腳,紋絲不動地躲在陰暗處,豎著耳朵聽裡面的動靜。
這群人膽子越發地大,白天不停地挖,晚上還加班加點地挖。看來不是他們著急想趕緊幹完走人,就是快挖到銀窖了。那晚黃建中在他面前拍著胸脯說陳家大院下面有銀窖。若是挖到了分他一半。條件是趕緊把寡嫂子這個壞事的老太太送走,另外還要護著他,不再讓人打擾他幹活。
寡嫂子被送走後,黃建中又登門道謝。任憑胡文林怎麼套話,這人就是不說銀窖埋在哪裡。還說術業有專攻,就是跟胡文林講他也不懂,他只管發財就行。
銀窖的一半,像是巨大的胡蘿蔔,懸掛在胡文林的眼前,他佯裝咬上。而黃建中顯然信了,今晚還大搖大擺地去梁家窪看表演。
就在這時,陳家大院裡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聲,只是剎那後便再次沉寂下來,胡文林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果斷跺了兩下腳,徑直走了過去,咚咚使勁拍了兩下門。
半天沒人回應。
他繼續拍。
過了好一會才有人快速走過來,咯吱一聲把門拉開一道縫。
胡文林知道來者是誰,這是黃建中最得力的手下,人稱黑子。這人見到派出所所長的臉當即哆嗦了一下,而後又想起黃老大說這是自己人,隨即又鬆弛起來,皮笑肉不笑地說:「胡所長,我家老大不在家。」
說著就要關門,胡文林立馬把腳插|進門縫裡,黑著臉說:「老子進來討杯茶都不行嗎?」
黑子猶豫了片刻,把門打開,胡文林側身迅速鑽進去。
「媽的。你墨跡啥啊你。讓別人看到我來這裡,我跟你家老大,還有你們這些鱉孫都要玩完。」 t胡文林小聲咒罵著,徑直往堂屋走去。
黑子不敢回嘴。
堂屋裡一個人都沒有,胡文林回頭問:「其他人呢?都死完了?!」
黑子賠笑道:「這麼冷的天,睡了。」
胡文林大咧咧坐到太師椅上,問起修繕進度。黑子搞不動這黑心所長大半夜跑來到底要幹嘛,只得一五一十地說:「那些破損的牆面都翻新好了。屋檐下面所有的壁畫等著陰乾再描一遍金也差不多完工了。主要是屋頂那些破爛的瓦片還沒找到合適的。胡所長,你也知道我們老大是懂行的。這些老瓦可不是現在磚瓦廠生產的那些粗瓦能比……」
胡文林心不在焉地點點頭,而後從懷裡掏出黃建中送他的那枚玉蟬,隨意丟到桌面上。
黑子渾身一哆嗦,心疼道:「咋了這是?這可是寶貝東西,咱要輕拿輕放!」
「啥他媽寶貝東西?」胡文林一臉不爽,「我找人問了,這玉蟬,媽的是塞在死人屁|股里的玩意。」
黑子:「……」
「這也太他媽噁心了!你們黃老大還讓我天天暖心口窩上……簡直要吐了!」胡文林嘴裡嘔著,像是快要把隔夜飯都吐出來的架勢。他一把扯住黑子的衣領,「你們是不是在誆我不懂行?故意拿這種東西糊弄我!」
黑子被揪得氣都快喘不過來,「哪,哪能呢!玉蟬確實是塞那啥地方的,可不管咋說,這也是塊古玉,是寶貝啊……」
他們幹這行的就是在死人身上擄寶貝,見慣了噁心場景,壓根不覺得玉蟬有什麼不一樣。
「這就是個古玉我也不稀罕。」胡文林把玉蟬往黑子懷裡一扔,「我不要了!」
黑子小心翼翼把玉蟬抱緊。
這黑心所長深更半夜跑來發瘋,可咋整啊!剛好黃老大不在家,剛好下面弟兄們才有所發現……還等著他過去找黃老大回來。
「胡所長,咱們有話好好說。等我們老大回來了,讓他再送你一塊。」
「老子稀罕他送?!」胡文林使勁拍著桌子,「還要等他回來?」
前一句還說不要,後一句又顯得他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