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麼?又不是比嗓門大。」
卓全慵懶地抿了抿嘴,沖周媽媽勾了勾手指。
周媽媽歡歡喜喜地走了過來,等他開價。
卓全彎下腰,笑容可掬地在周媽媽耳邊說了句話。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周媽媽面頰上的肉「刷」一下落了下來,雖然塗了滿臉的胭脂,她的肉眼可見地白到發青,就連嘴唇都在不住地顫抖。
周圍的人都投來不明所以的目光,傅竹衣站在台上也好奇地往下瞧。
「怎麼樣,周媽媽,這個價格怎麼樣?我能帶人上樓了麼?」
「可,可以,可以……卓大爺,卓捕頭……請,請……」
周媽媽的牙齒都在打顫,要不是卓全托著她一隻胳膊,眼看就要出溜到地上去了。
卓全朝兩個龜奴點了點頭,後者忙不迭地上前一邊一個扶住周媽媽。
「春宵一刻值千金,諸位,告辭。」
卓全沖眾人拱了拱手,就往台上走,被員外一把攔下。
「等一下,你到底出了多少錢?」
「和你有關係麼?」
卓全冷眼瞧他。
「既然是競拍,當然要大聲喊出來。不但要喊出來,最好還要拿出來。你這樣暗搓搓地,誰知道你花了多少錢?」
「怎麼,你質疑我?」
「質疑你又如何?你……你是朝廷官員,按理不能來這種地方。居然還敢跟我搶姑娘,是想被彈劾麼?」
員外郎大喊。
「這位老爺此言差矣。咱們捕頭捕快都是吏,不是官,這兩者區別可大了。」
阿彪擋在兩人中間,企圖息事寧人。
「你也知道你們不是官啊。老爺我可是有功名的,好歹是個秀才呢。見了官都不用下跪。」
卓全本來已經轉身想走,聽到這話,重新走到他面前,輕輕拍了拍他肥嘟嘟的臉頰,笑著說道,「吳員外,聽說你很是懼內,帶這麼多錢上青樓你老婆知道麼?」
「我,我……」
沒想到卓全冷不丁提到自己的妻子,吳員外一愣。
「她當然不知道。你為了今天晚上來美景閣,特意把她支開,讓她去城東探望她剛生了孩子的外甥女,原本想要在那邊過一夜才回家的。我說的沒錯吧?」
「你,你如何知道這些事兒?」
吳員外汗如雨下。
「因為我是吏啊,我們這種粗人,沒有什麼經世濟民的才幹。就只能在街頭巷尾打聽些家長里短。沒關係,她很快就知道了。就在你讓小廝回去取百寶箱的時候,我也派手下人去跟她說了一聲……」
「說,說什麼?」
黃豆大的汗珠從員外額頭上滾落。
「說你把她的嫁妝帶到青樓來買姑娘。」
員外哪裡還說得出話來,雙腿一軟,癱坐在座位上。
卓全嗤笑一聲,單手一撐跳上舞台,挽起傅竹衣的胳膊,兩人攜手離開。
「這姓卓的歹毒勁兒不在他那哥哥之下。居然空手套白狼抱得美人歸。」
「不知道他跟周媽媽說了什麼,估計也抓住了她的什麼把柄吧。」
熱鬧已過,眾人散場。有人留在美景閣繼續尋歡作樂,有人已經則打算去章台街的別處看看。
「今晚過後,時影姑娘就算是正式下海了。哎,誰能想得到呢?」
「誰說不是呢,半年前還是六扇門裡唯一的女捕頭。可惜她爹犯了事兒,連累全家被抄不算,害得小女兒墮入風塵,被充入教坊司為奴。」
兩個無賴子也蹭了兩杯酒水,喝得歪歪扭扭地往外走。
「哎,她爹要是不犯事,哪裡輪得到我們?不瞞你說,當年時影姑娘……那時候還叫做『傅捕頭』的時候,小娘們成日裡在街上挎著刀巡邏,眼睛朝上目下無塵的小樣子別提多帶勁。我就想著哪天能有機會能夠一親芳澤就好了。
「兄弟別著急啊,三天之後,只要銀錢到位,你也可以做時影的入幕之賓。」
「哈哈哈,我是不行了,周媽媽把她當做搖錢樹,哪怕是開了苞的身價也不是我這種人可以承受的。」
兩人越說越往下三路走,說話間,一個紅色的人影出現在他們面前,把他倆嚇了一跳。
「好狗不擋路,讓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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