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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二長在橋上,看著橋下自己的倒影神情恍惚。

不如如此,他還把傅捕頭交付給她的那隻珠釵也賭輸了。

他原本不想把那隻珠花簪子做抵押的,可是今天他輸得實在太多了。不止輸掉了這個月的月例,下個月,下下個月的月例也輸掉了——旁人自然是不可能在德旺莊裡賒帳的,老闆是看在他捕快的身份上網開一面,才允許他打了欠條。

可他還是全輸了,真是見了鬼了,張二心想自己絕對是見了鬼的。

過去他也賭,可都是有贏有輸,認真算一算,贏得錢還要多一些。

可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就跟鬼撞牆似得,真的就是逢賭必輸。他心想這段時間他也沒遇到什麼特別的人和事,也沒遇到尼姑,和尚之類晦氣的人,怎麼就能倒霉到這份田地了呢?

他看著橋下,橋下的人也在看著他。

綠得發暗的水面上,那個人影晃晃蕩盪,好似一隻水鬼,在召喚他下去。

張二被嚇得一個激靈。偏偏下一刻,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這回他是真的嚇得汗毛倒豎,要不是那隻手轉而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就要從橋上落下去了。

「張二哥,你沒事吧?」

傅竹衣皺著眉頭問他。

傅竹衣隔著老遠就聞到了張二身上那股子頹喪的氣味,這種味道很難言說,她在很多走投無路的兇徒的身上曾經聞到過。

當然,被她聞過味道的對象,不是落網被抓進大牢,就是已經死了,成為一具屍體躺在了衙門的斂屍房中。她沒想到會從一個捕快,自己的同僚身上聞到這股味道。

她反省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這幾天她通過些手段——說來還是那個阿彪。這個人真是個妙人,如果沒有進入衙門做了捕快的話,傅竹衣心想他大概會是一個俠盜。總之,這是一個身上充滿了江湖氣的男人,認識很多黑白兩道的人。其中黑色的一些在他的授意下做了個局,把張二逼到了如今這個無處可退的地步。

用阿彪自己的話來說,他早就想對張二動手了,一直放過他不過礙於同僚的面子而已。既然傅捕頭說話,自己也樂得順水推舟給他留個教訓。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坦坦蕩蕩,傅竹衣心想,或許比起卓全,這個人的未來更加前途無量。

「傅捕頭……」

張二轉頭,看到了傅竹衣的面孔,頓時臉色變得無比慘白。

畢竟男女有別,傅竹衣見他沒事立即收回了胳膊,「張二哥,你還好麼?」

她明知故問。

「我看你臉色不太對。」

「不,沒事,我沒事……」

張二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除了女兒女婿,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

「張二哥,上次那個珠花的事情……」

「還,還沒查到!」

張二突然拉高嗓門。

「啊,是,不急,這才過了幾天。」

傅竹衣的話總算讓張二那顆七上八下的心稍稍平靜下來,兩人下了橋,一前一後往衙門的方向走。

「是這樣,娘娘前幾天從宮裡讓人捎話,說珠釵的下落肯定是要查的。但是她害怕官家要是突然問起,或者想看娘娘簪花的模樣,手裡沒有個應付的總歸不好。於是想讓人按照那隻珠花的樣子,再打造一支,暫時湊成一對。當然,不會像原來丟失的那件盡善盡美,只求把人遠遠地糊弄過去就好。反正陛下也不可能貼著腦袋看娘娘是不是?」

張二感覺傅捕頭的話像是一團棉花硬生生地被塞進了他的耳朵里,他不能理解是什麼意思,只能機械性地不斷點頭。

「我是說,張二哥,你先把珠花還給我。」

傅竹衣說著,攤開手。

張二低頭看著那隻手,明明是女人的手,關節處卻布滿了薄薄的繭子。是常年習武拿刀留下的痕跡。

他心想,如果眼前的女人知道他已經把淑妃娘娘的珠花在賭坊里當掉,下一秒會不會立即拔出刀來,直接砍向他的脖子。

「珠釵,珠釵我沒有帶在身上。那麼貴重的東西,哪裡能帶著到處走呢。」

張二冷汗淋漓。

「也行,那就請張二哥明天早上點完卯後,在班房後面的樹老爺下交給我吧。」

樹老爺是衙門後院的一棵大樹,那棵大樹算起來也是他們衙門裡的一件古董,不但枝繁葉茂,三五個人都不能合抱,最神奇的一點還在於四季常青。據說臨安還不叫做臨安的時候它就在那裡了,先有了這棵樹,才有了他們的州府衙門,嚴格地說它才是這裡的主人。都說萬物有靈,歷任知府到任後的頭一件事就是在眾人的引薦下向這棵老樹上香,以求為官一任,造福一方。

這棵樹於是有了神格,被人恭恭敬敬地膜拜著,它就像是個公正的旁觀者,打量著臨安城裡的一切公平與不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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