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兒,他突然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響。
「母妃,是你在和我捉迷藏麼?」
六皇子以為傅冰潔想要和他玩躲貓貓,不由得興奮起來。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樓梯口往下看,想要嚇傅冰潔一跳。誰想到居然在樓梯欄杆間隔的縫隙見到了父皇。
是的,他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他的父親。
他想這應該是他的父親吧,因為整個皇宮裡除了他沒人可以穿明黃色的袍子。可是眼前的父親卻是那麼地陌生。
他躺在一塊猩紅色的毯子上,肚皮上坐著一個女人。那女人赤裸著上半身,紅色的上衣垂在她的腰間。她不住地抖動著,六皇子想她大概是很冷吧。觀景樓四面透風,她不穿衣服當然會冷。
可他又分明見到她白到滑膩的,仿佛是一塊凝固油脂似得後背上滲出一滴滴的汗珠。
女人的酥胸隨著上下的動作不住地起伏,六皇子看到他的父親伸出兩隻手,像兩把鉗子一下抓住了她的胸,把乳頭放進嘴裡。
六皇子想父親那麼大的人了難道還要吃奶?他都已經斷奶好久了。李嬤嬤說是乳娘,其實他的保姆。
父皇和女人開始胡亂叫喚,六皇子說不出這是什麼聲音。他覺得春天屋頂上貓兒亂叫的聲音已經是最刺耳的了,可下面的兩個人叫得比貓還難聽。他捂住耳朵,可眼睛還是忍不住往下撇。
樓下出現的一幕讓他差點叫出聲來。
那女人不知道為什麼把紅色的腰帶一圈圈地圍在父皇的脖子上,兩條雪色的膀子用力往上拉。被勒住脖子的父皇發出了老牛一樣的喘息,那聲音仿佛下一刻肺就要從胸膛里跳出來了。
就在他恐慌父皇是不是要被那女人勒死的時候,突然父皇翻過身,把女人壓在了身下,接著他們換了一個姿勢搖擺了起來。
六皇子鬆了口氣,確定父皇是不會死了。與此同時,好奇心又忍不住升騰了起來。
他趴在樓梯邊,只把兩隻眼睛貼在地板上望下看去。父皇肥胖寬大的身軀把女人幾乎完全遮擋住,他只能看到女人海藻般的長髮披散在地板上。看到她兩隻胳膊環抱著父親的後背。她的指甲應該是新染的,紅艷艷的。
才六七歲的男孩突然覺得身體裡有什麼東西被喚醒了,他感到莫名的口乾舌燥。動了動鼻子,從二樓傳來的莫名的,帶著麝香的味道讓六皇子沉醉不已。
就在六皇子有些飄飄欲仙時,突然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朝著他的方向看來。六皇子像是受驚的小獸縮了回去,驚恐地捂住嘴巴。
那個女人看到自己了?她會不會告訴父皇,父皇會不會上來責打他。
六皇子惶恐地縮到牆角。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可能很長,可能很短,三樓的穿堂風吹得六皇子瑟瑟發抖。他現在無比後悔,剛才不應該離開母妃的。而且下午的課應該已經開始了,他不準時在書房出現的話,老師一定會向父皇告狀,到時候說不定又是一頓責罵。
六皇子很想哭,但又怕驚動了樓下的人,只好抿著嘴默默地流淚。
又過了一會兒,天空的烏雲越來越沉,讓人懷疑是否又要開始下雨的時候,六皇子忍不住把頭探了下去,卻又自欺欺人地用小手捂住臉,眼睛透過指縫間往下看。
父皇還在,不過又多了個女人。
層層疊疊的衣服被推到一邊堆砌在一起,三個赤裸的人首尾相連的樣子讓六皇子覺得莫名的熟悉——啊,不就是剛才池子裡那大口吞吃魚食的胖錦鯉的模樣麼?貪婪的,盲目的,毫不掩飾自己欲望的模樣,人和魚似乎沒有什麼區別。
等過幾年這年幼的皇子在書里讀到「魚水之歡」這個成語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想起今天看到的這一幕。
不過這對於一個十歲都不到的孩童來說實在是太早了,在一開始的衝動消散後,六皇子只是覺得冷,以及無聊。
他縮到柱子後面背著風的地方呆坐了一會兒,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起瞌睡。
等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香雪殿中。他睡在床上,母妃坐在床邊,正在悄悄抹淚。
發現兒子醒來,傅冰潔先是一臉欣喜,不過很快就板起了臉。
「你知道大家找你找了多久麼?身為皇子,怎麼能如此不愛惜自己,在那樣的地方睡覺。這天寒地凍的,萬一凍出個病來……你是想追隨你四哥去麼?」
淑妃哽咽。
「母妃不要生氣,兒臣也不想的……兒臣又冷又餓,只想快點回到您和乳母身邊。只是,只是我看到……」
傅冰潔聽了兒子懵懵懂懂的話,急忙捂住他的嘴巴。
「這話可不許告訴別人,任何人都不能告訴!」
光天白日的老皇帝拉著兩個宮女白日宣淫,還被自己的小兒子看到,實在太不成體統了!
傅冰潔不放心,讓六皇子跪在床上發了個誓。看到他再三保證會守口如瓶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此時乳母李嬤嬤帶著宮女端著點心進來,六皇子不安地看了淑妃一眼,看到她點頭這才在宮女的服侍下小口吃了起來。
「娘娘這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