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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齡盯著腳下深不見底的山崖甚至想過,倘若他直接騎馬衝下去,突厥人會不會因為想要確認他的身份,而多耽擱些時候?

若是如此,又能不能為蕭霆再多爭取一些時間……

身後響起沉悶的馬蹄,似巨浪翻滾而來,密集的箭雨在這時候卻停下了,緊接著便是迅速躥開的譁然和騷動。

來勢不對勁,等到張齡回頭,卻只見漫天的風雪和戰火里,蕭霆一人一馬提槍而來。他一連挑翻幾個突厥騎兵,一馬當先衝到了張齡面前。

張齡愕然,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都要忘了,面前這個人曾為了救出手下一名家臣,七進七出敵軍陣地,一桿銀槍掃千軍,如入無人之境。

不待他開口,蕭霆一槍掃落他身後兩個突厥騎兵,瞪眼對他吼道:「張齡!枉你寒窗十載,怎可糊塗到逞這匹夫之勇?!你若真要報答我,當鞠躬盡瘁、為民請命!而非如今這樣孤注一擲、以卵擊石!」

言訖一聲呼哨,張齡身下馬匹跟著蕭霆轉了個圈,他卻回頭對張齡怒道:「今日本王救你,你欠本王的情越來越多,你拿什麼還?!」

他氣急敗壞地引著張齡殺出敵人陣營,直到與大軍在附近的涼州會和,他們才算真正逃脫突厥兵的包圍。

長途奔襲本就疲累,更別說張齡還是個沒有實戰經驗的讀書人。他搖搖晃晃地從馬背上下來,終於在涼州臨時搭建的營帳之外喚住了蕭霆。

他手裡拿著兩個下屬遞來的橘子,回頭看張齡的時候,還是一臉怒氣未消的樣子。

張齡終於不再遲疑,拱手對蕭霆深深一鞠,拜道:「屬下張齡,願追隨鎮北王,為王爺所驅馳。」

張齡原以為蕭霆會晾一晾他,或是再挫一挫他的傲氣。然對方只是挑唇一笑,將手裡的另一個橘子扔給他,「吃了我的橘子,就是我的家臣。可你字逸之,這個逸字不好,太超逸灑脫,了無牽掛。」

銀藍月色皎皎,蕭霆側頭看他,展顏笑到,「往後我就喚你冬卿吧,既是紀念你我冬日相遇,冬卿也通喬木冬青,雪中常綠,四季常青。」

張齡摩挲著手裡的橘子,喉頭湧起酸澀。他記得那一晚雪後初霽,月亮也該如今日這般的圓,這般的亮。

可月是天上月,人卻早已不是當年的人。

張齡無聲哂笑,舉步行入幽深的宮道。

第103章

將近一月的趕路,日落時分,沈朝顏和謝景熙的隊伍終於到了距離灃京六百里的寧州。

這一路兩人輕裝簡行,沿途不敢走官道,不敢住驛站,為的就是避開張齡安插在各部的耳目。好在越往南走,氣候越是好了許多,偶爾露宿荒野的時候,也不至過於難熬。

銀藍的月亮掛在光禿的樹梢,煙樹迷離,薄霧淺淺。沈朝顏摟著手爐從馬車裡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河邊的篝火旁,謝景熙雙肘撐膝,眼神空洞地盯著面前的篝火發呆。

實則自上次姚大娘無意道破密函機竅之時起,謝景熙就是這樣一副心事重重、憂思過度的模樣。雖然他在沈朝顏面前總是強忍著不表現,可偶爾獨處的時候,沈朝顏總會發現他像這樣落寞的時候。

她嘆口氣,故意捂唇清了清嗓,攏緊氅衣向謝景熙行去。

腳下的碎枝發出沙沙的輕響,謝景熙看過來,蹙眉拉她在身邊坐下。

他下意識先捂她的臉,又牽了她的手確認是暖的,才緊了緊她的衣襟怪道:「怎麼不多穿點?晚上凍。」

沈朝顏白他一眼,不滿道:「已經穿得夠多了,再穿就成球了。倒是你,大半夜的不休息,坐在這裡吹冷風,要是著涼了,明日天亮我們還怎麼趕路?」

謝景熙被她數落,頭一次沒有反駁,只淺淡地牽了牽嘴角,溫聲回了句,「無礙。」

沈朝顏知道他心裡裝著事,可老迴避也不是辦法,於是她乾脆挨過去,趁著將手爐遞給謝景熙的空隙,開口道:「你覺得……老師到底有多大可能?」

這句話問得模稜兩可,但謝景熙聽懂了,他怔了片刻,如實道:「私心來講,我希望老師不是。可是從動機和能力來講,幕後之人似乎……」

謝景熙一頓,沒有再說下去,沈朝顏問他,「你說你父親曾收留過一個叫冬卿的家臣,那你可曾見過此人?」

謝景熙點頭,又搖頭道:「幼時我曾在王府見過他與父親對弈的側影,可惜只是匆匆一眼,如今十多年過去,再加上物是人非,恐怕光憑記憶,確實很難分辨了。」

只是謝景熙記得,那時府上的張冬卿,是一個孤僻桀驁的人。據說他並不常與別人交往,每日除了與父親議事,就是讀書弈棋,帶著年邁的母親深居簡出,仿若世外仙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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