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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請問字畫怎麼賣?」

寒風瑟瑟的冬夜,張齡抬頭攏緊薄襖抬頭,看見一名身著裘氅的男子。他生得劍眉星目、身型頎長,說話的時候微微俯身,眉眼含笑,似乎是有意想和他拉近距離。

張齡不說話,眼神落在他身後幾步的兩個帶刀侍衛,臉上神情便又冷了一點。

錦衣華服、前呼後擁,饒是這人笑容可掬,故意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張齡也知道,他的身份定然非富即貴,遠不是他這種平民百姓該攀扯的。

況且,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那些生而享有特權的貴族。

張齡匆匆掃了男子一眼,低頭繼續走他的棋,只語氣冷淡地回了句,「我這字畫認主,故而千人千價,如若是你要的話,黃金百兩可拿走。」

話一出,裘衣男子一愣,他身後的侍衛卻怒道:「先生若不想賣,大可明確告知,何必喊個天價故意折辱人?」

「哦?」張齡眉毛一挑,依舊專心對著手裡棋局,淡聲道:「字畫本就無價,在值得之人眼裡,貴也是不貴,在不值得之人的眼裡,再不貴也是貴。譬如今屆恩科狀元,皇后娘家的那個大侄子,他那手狗爬一樣的字都能賣出上千兩白銀,我的字畫賣百兩黃金,怎麼?很難理解麼?」

「你!……」侍衛氣得臉黑,卻又無話可說。

裘衣男子卻轉身壓手,示意侍衛收斂脾氣。他依舊是那副笑眼盈盈的模樣,非但沒有被張齡的話激怒,反而不管不顧地上前,一一仔細端詳起他的字畫來。

半晌,他才頗為讚賞地點頭道:「筆法精妙,剛勁有力,結構字字呼應,疏密得當,線條雄渾有力,氣韻更是一氣呵成,瀟灑自如,確實是不可多得之好作,百兩黃金也不算價高。」

那男子說著便解開腰間玉佩,遞與張齡道:「可惜百兩黃金於在下而言,實在不是一筆小數目,敢問能先生能否通融,許在下以這塊玉佩交換?」

「王……公子不可!這玉佩何止價值百兩黃金,萬不可……」男子回揮手制止了侍衛的話,神情誠摯地看向張齡。

而張齡卻沒有看那玉佩一眼,冷哼一聲道:「抱歉,字畫不賣。」

「你這人!」侍衛忍無可忍要上前理論,卻被男子一個眼刀掃得噤了聲。他似全不在意張齡的無禮,反而拱手對他歉意道:「在下馭下無方,叫先生見笑了。」

張齡看一眼男子身後氣鼓鼓的侍衛,哂笑,「你回去吧,你不是誠心來買字畫的,這字畫自然是多少錢都不賣的。」言訖不再跟男子掰扯,收好小攤便回了家。

彼時的張齡不過而立之年,在去年前的殿試之中脫穎而出,得了個一甲第三的好成績。

然而他出身寒門,於京中無人相助,後來放榜之時,他才得知這一屆考取狀元的,是皇后娘家的侄子,武安侯世子;考取榜眼的,是中書令嫡孫,文遠侯世子。

都是上京趕考的,自然多少會聽到些對手的消息,若是別人都算了,偏偏這兩人曾經與張齡在一場詩宴上見過。對於兩人的學識和文采,張齡再了解不過。

初出茅廬的大才子,恃才傲物,鐵骨錚錚,要為了這區區幾斗米折腰,那還真不如要了他的命。

於是年輕的張齡一怒之下憤而辭官,帶著久病的老母回了老家安北,在豐州謀了個賣字畫和替人寫信的差事餬口,發誓再也不沾染任何與朝堂權貴相關的人或事。

只是今年這豐州格外地冷,張齡攏了攏身上薄薄的夾襖,摸出懷裡帶著餘溫的五個銅板,給母親買了碗羊肉湯餅,自己卻啃起了早上剩下的半塊干硬的饅頭。

大雪徹夜未停,第二日清晨,張齡常在的那一塊牆角已經堆了厚厚的一層積雪。他廢了好些功夫才將積雪清理完,剛一坐下,昨日要買他字畫的那個人又來了。

張齡不想搭理他,甫一坐下就把狀元箱裡的棋盤取出來,渾然忘我地與自己對弈。

本以為那男子熱臉貼了冷屁股會知難而退,誰知他反而興致勃勃地圍上來,觀棋觀得津津有味。

張齡真是給他磨得沒了脾氣,轉頭瞪過去,沒好氣道:「都說了字畫不賣,瞧你這人衣冠楚楚的,怎麼大白天不務正業,老在這市井巷弄里轉悠呢?」

一席話說得男子身後的侍衛再次黑了臉。

那男子卻不生氣,反而笑望著張齡面前棋盤問他,「不賣字畫,那下棋行不行?」

張齡年輕時是個棋痴,饒是科舉上京考試那段時間,他也是見人就要抓來對弈一翻,如今看著那男子清俊的眉宇,張齡無聲哂笑道:「對弈要勢均力敵才有意思。」=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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