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謝夫人和趙嬤嬤又是一愣,兩人快速交換眼色,趙嬤嬤心領神會地帶人守在了門外。
房門合上,偌大的內室安靜下來,溫姝望向眼前這個幼時便相熟的婦人,咬牙將王瑀利用溫二娘威脅,要她打探謝景熙身世的事,告訴了謝夫人。
「喀!」
沉寂的室內乍起一聲驚響,是謝夫人手上一軟,摔了捧著的五蝶捧獸紫銅爐。
「夫人?」門外即刻響起趙嬤嬤的聲音。片刻的功夫,謝夫人空茫的表情褪去,語氣凜冽地對外面吩咐,「把外面的人都遣下去,無論如何,別讓王府的人回來得太快。」
趙嬤嬤得令退下了,直至確認外面的人走遠,謝夫人才低頭盯著跪在身前的溫姝,冷聲質問:「所以你一開始的接近,就是帶著如此的目的?」
溫姝沒有否認,雙手置於身前,對謝夫人叩到,「我與妹妹身不由己,無枝可依,當時選擇實為被逼無奈……」
「那現在呢?」謝夫人聲音更冷,「現在你有了要挾我謝家的把柄,所以來跟我交底談條件?」
溫姝並不否認,只溫聲道:「事關家妹性命,臣女與夫人又多年未見,恕臣女不敢輕易相信夫人……」
謝夫人打斷她,問:「那如今,你又為何覺得我會信你?」
溫姝一怔,眼神隨即便暗下去,「因為我爹……」她緩了半晌,復又道:「因為我爹生前,一直為受降城一事愧疚,我雖不知他於其中幫王瑀做過什麼,但我知道自蕭氏覆滅以來,我爹便從未開懷過。他至死都對此鬱結,所以才一直沒有告訴任何人謝寺卿的真實身份。」
「你說……什麼?」謝夫人駭然,追問到,「你父親見過顧淮?」
溫姝點頭道:「八年前,謝寺卿隻身入京時,王僕射曾讓家父確認過他的身份。」
那一天實則溫姝也在,只是時隔久遠,很多細節她已經記不清了,但她記得那一天是自受降城兵敗以來,父親從未有過的開懷。當時她不懂,只當是故人再見,父親感慨。可如今再看,溫姝才覺察出,那竟是合浦還珠的驚喜。
而父親至死也沒有將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他的選擇是什麼,顯而易見。
溫姝不想屈服於王瑀,永遠受他控制,更不願背叛父親遺志,與王瑀同流合污,從此為虎作倀。
謝夫人沉默著,內室里良久的沒了動靜。溫姝心裡沒底,抬頭只見對面端坐的婦人臉上,映出的幾道燭火,飄飄搖搖,像她和妹妹未來的命運。
「夫人,」屋外傳來指節敲擊的「闊闊」聲,趙嬤嬤壓低了聲音,「王嬸已經行至內院的垂花門了。」
溫姝心跳凝滯,拽緊裙擺的指節都泛起青白的顏色。
須臾,她終是聽到對面的人開口道:「明日我會邀你和溫二娘前往東市置辦些冬天要用的衣料,屆時我會安排人手帶你們離開。」
「多謝夫人!」溫姝鬆了口氣,對謝夫人拜謝,卻被她擺手制止了。
「我既答應幫你,你也得應我一事。」眼前婦人目光凜冽,補充道:「自此離開灃京,再也不要回來。若有食言,為保謝家和顧淮,溫娘子莫怪老身會選擇一勞永逸。」
溫姝神情微凜,片刻柔聲應了句「是」。
*
翌日一早,溫姝按照昨夜與謝夫人的約定,帶了溫二娘出門。
兩人行至府院門口,卻被聞訊而來的王府管事給攔了下來。好在謝夫人親自來了趟王府,對方到底是國公夫人,管事的再橫,也礙著身份,不敢在謝夫人面前過於放肆,最後只得給溫姝和溫二娘放了行。
巳時正刻,各間坊門早已大開。東市作為灃京城裡最熱鬧的坊市,此時正是摩肩接踵、車水馬龍的景象。
既說是買冬衣的料子,謝夫人倒真帶著一行人從坊門逛到了坊尾,錦緞裘皮來者不拒,替溫姝和溫二娘也置辦了好些東西。
這可就苦壞了一路跟著的王嬸和兩個小廝,活脫脫地做了幾人的苦力。等到布料採買得差不多,便到了午間該用膳的時候。
上下來回地搬了好些東西,兩個小廝早已累得力竭,眼看謝夫人又帶著溫家姐妹進了一間裁衣的鋪子,王嬸實在是挨不住,便遣了兩人先去買些水來。
「走了。」
二樓,趙嬤嬤看著兩個小廝走遠,放下竹簾對溫家姐妹道:「我們動作得快點。」
話落,兩個身高體型與溫家姐妹相差無幾的女子行過來,領著兩人去後間換了著裝。
大周雖然開放,但閨閣女子上街依舊需要佩戴冥羅或是帷帽,故而倘若是身形相差無幾的人將衣裝一換,隔著層帷紗,外人幾乎是難以分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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