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唇柔軟而豐盈,像熟透的荔枝;一對弧度完美的蝴蝶骨在他的掌心下輕顫,讓人忍不住想更加放肆。
他將人狠狠壓向自己,只想離她近一點、再近一點。
一陣驚痛喚醒謝景熙的意識。
他一怔,垂眸看見身下之人唇上的一點腥紅,才驚覺自己竟又被她給咬了一口,而那個罪魁禍首此時正瞪圓了一雙水汽迷濛的杏眼,像一隻被惹怒的狸奴。
心裡落進一根羽毛,輕輕地撩搔著,讓他的心口痒痒的。
謝景熙笑了笑,卻俯身在她耳畔落下一吻,「郡主如此喜歡咬臣,那等一會,可要咬得更緊一些。」
言訖低聲一笑,上前銜住了她粉白的耳珠。
沈朝顏讓他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蒙得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咬」是什麼意思。
她臉頰一熱,胸口也似撞進只野兔。
滿池的熱水蕩漾,從岸上湧出。
沈朝顏的驚叫被水聲淹沒,回神之時,她已經被謝景熙抽放到了池岸之上。
他看著她。
濃密的睫毛微垂,目光火熱而幽深,沈朝顏霎時覺得渾身灼熱,像是被他的目光點燃了。
謝景熙突然意識到,不知從何時起,自己對她有了一種奇怪的渴望,他總是情不自禁地想靠近,更靠近。
起初只是想抱抱她,後來是吻,再後來……
每一個輾轉難眠的夜裡,他無恥地想像過無數次現下的情景。謝景熙心頭一熱,再也抑制不住身體和心裡的滿足。
夜裡的驪山忽然下起了雨,檐外的雨聲和殿內的流水潺潺交融。
秋夜亦有春景。
第75章
崇仁坊,謝府。
月色掩映的迴廊上,溫姝行色匆匆。銀藍的月亮將她的影子映在地上,飄渺的一個,輕得沒有一點重量。
瑩瑩燭火從內室流出,淌了一地。趙嬤嬤迎出來,看見溫姝微微一怔。她瞧了眼溫姝身後的天色,眼中訝然更甚。
「溫娘子?」趙嬤嬤輕聲囁嚅,眼神落在溫姝手上的食盒,「這暮鼓都快要敲過了,溫娘子來此是為……」
溫姝莞爾,將手裡的食盒交給趙嬤嬤道:「前日聽聞國公夫人身體抱恙,想著秋日寒涼,適宜溫補,臣女府上恰好做了些滋陰溫補的東西,想著送些過來,借花獻佛。」
趙嬤嬤神色微怔,延請溫姝入內。
溫姝步子一頓,對趙嬤嬤道:「我倒把這茬給忘了,前些日子閒來無事,我給謝夫人縫了條冬天用的圍脖,放在馬車裡忘了拿。」她一頓,轉身對緊跟在側的王府僕婦道:「勞煩王嬸去取一下。」
合情合理的要求,那名被喚作王嬸的僕婦卻是一愣,她不悅地往謝夫人所在的裡間掃了一眼,頗為不願地道:「謝府頗大,老奴初來乍到怕是不太能找到路。」
「不礙事,」趙嬤嬤對身後的婢女招手,「你們領王嬸過去。」
婢女應是,錯身行出幾步,才發現王嬸並未跟上來。
王嬸面露遲疑,覷了眼溫姝,見她沒有要幫忙搭腔的意思,只得硬著頭皮道:「老奴不知娘子將那圍脖究竟放在了何處,還得煩請娘子跟老奴去一趟。」
話落,氣氛霎時尷尬起來。
趙嬤嬤雖不知王嬸是專程被安排在溫姝身邊監視的人,但在謝府多年,她也不至於看不懂眼色。但這說到底是王府的家事,趙嬤嬤礙於身份不便參與。
她剛想說算了,可轉身對上溫姝的眼神,趙嬤嬤直覺不對,轉頭對那王嬸斥到,「主子吩咐一句,奴才能頂三句,王府管事若不會管教下人,我倒不介意代勞。」說完也不給王嬸辯駁的機會,兀自領著溫姝進了內間,讓人將她攔在了外面。
僵持不過,王嬸終於跟著謝府的婢女走了。溫姝跟著趙嬤嬤入內,低聲到了句謝。
早已聽聞吵嚷的謝夫人也在這時行了出來,幾日不見溫姝,謝夫人正是高興,卻見溫姝將手中食盒一放,徑直就跪在了謝夫人面前。
「這……溫娘子你……」謝夫人與趙嬤嬤面面相覷,只道:「你這是做什麼?」
不等趙嬤嬤彎身扶她,溫姝望向謝夫人,坦白道:「不敢瞞謝夫人,臣女此番前往確有要事告知,事關臣女和親妹性命,還請無論如何幫我拖延時間,萬不可讓王嬸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