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敢……拿雞蛋砸她?!
沈朝顏看著滿手的蛋液驚駭又震怒。
而那幫亂民似也發現了此招的妙處,紛紛撿起身邊一切能扔的東西,向她砸過去。
混亂中,有親衛被不知從哪裡飛來的亂石砸中,錯身格擋的時候,露出了身前的一角空隙。
當下場景,饒是沈朝顏再伶牙俐齒,也毫無用處。
幾人像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卻也只能無用地撲騰。
而韋正卻帶著刑部的人,不遠不近地站著,全程抄手看熱鬧。
「放肆!」
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怒喝,裴真帶著幾十名大理寺的衙役趕了過來。
他命人將沈朝顏和親衛隔開,抽劍往眾人跟前一站,呵到,「大理寺掌天下刑獄,門面之處,豈容爾等胡鬧滋事!」
氣勢凜然的一吼,現場登時便安靜下來。
沈朝顏被一群人護在中間,最後才被有金攙著,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目光越過重重人牆,落在陽光照不到的匾額之下,呼吸微滯,她又和謝景熙狹路相逢了。
四目相對,他正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她,眉心微褶,神情不耐,仿佛看著一群敗壞風景的螻蟻。
從記事起,沈朝顏身邊便永遠是逢迎和討好。像今日這般荒唐的場景和謝景熙當下的眼神,她真是見所未見、始料未及,且驚且怒之下,便怔在了那裡。
謝景熙卻漠然抽開目光,側頭問身旁的韋正到,「何事喧譁?」
韋正拱手一揖,將事情原委都說了。
謝景熙聽完,依舊是用那種冷漠且睥睨的目光盯了韋正半晌。
韋正被盯得背脊發麻,輕咳兩聲後移開目光,恭敬地問了句,「謝寺卿可有話講?」
謝景熙不答話。
他用那種懾人的眼神攫住韋正,緩聲道:「重審刑部舊案?韋侍郎莫不是在跟本官玩笑?」
韋正假惺惺地解釋,「這些只是罪犯家屬的訴求,下官可沒說同意重新審查呀!」
「那韋侍郎現在又是在做什麼呢?」
「我……」韋正被問得啞口,還想再狡辯,卻見謝景熙轉身對台下眾人呵道:「大周以禮法治國,重審、翻案皆有章程規定。諸位若是覺得不服判決,大可去朱雀門外敲登聞鼓。再者,本官看各位之中不乏勛貴皇親,面見皇上也非難事。如何就要聚眾鬧到我大理寺來?」
謝景熙側頭掃了眼韋正,繼續道:「或者說,大家是覺得本官新官上任,找理由給本官一個下馬威?」
「話可不能這麼說。」
韋正笑得雲淡風輕,「陳尚書一案,關係實在重大。大家平日裡不是同僚就是姻親的,關心之切也屬正常。今日聚集於此,不過是想聽謝寺卿一句態度,不會因為種種原因包庇偏袒……」
「哦?」謝景熙愕然,「韋侍郎這麼一說,謝某倒是好奇了。我朝律法嚴明有度,包庇偏袒本就是重罪,何時需要無關人等的關心和提醒了?莫非刑部辦案,是這樣的風氣不成?」
「你!……」韋正氣急,半天說不出一句。
謝景熙從大理寺丞升任大理寺卿還不到一年,之前在朝中也是個善於藏鋒的人。
以至於時至今日,王黨對他了解甚少。
而今日之事本就是王僕射授意,要韋正帶人來探探他的底。
一般的年輕後生,遇到今日的情況,不說六神無主,也會放低姿態,向韋正請教一二。
沒曾想這人年齡不大,官場上那套移花接木、指鹿為馬的手段卻是玩得順溜。
韋正哂笑,也難怪沈傅生前會選他做了自己的女婿。
「謝景熙!」
宣平侯一聲厲呵打斷兩人的僵持。
他上前幾步,指著謝景熙義憤填膺地道:「你少在這裡言辭閃爍,轉移視線。在場誰不知道你和沈家有婚約在身,若不是因著沈府新喪,你怕是早就成了沈家的女婿。以你的身份,怎麼可能毫不偏袒、秉公斷案?!」
謝景熙笑了笑,對身後之人吩咐,「宣平侯於官衙門前,直呼本官姓名視為大不敬,聚眾鬧事、咆哮公堂,視為藐視王法,先收監,待本官奏明皇上再做定奪。」
現場一時譁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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