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頭,對上了張桂香的目光。
老太太十分滿意於鐲子的效果,隔著半張桌子對竹聽眠咧嘴笑,竹聽眠就沖她晃了晃手腕,「奶奶,破費了啊。」
「奶奶我樂意!」張桂香樂得不行。
「你戴這個是真的好看,顯白。」陳蘭對竹聽眠說,之後看了她的手腕很久,忽而低聲講,「真是太感謝你,無論哪一點。」
「我才是要感謝你,」竹聽眠對她說,「無論哪一點。」
「都別謝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的,」李長青探身過來,又小聲地對竹聽眠說,「快吃點菜。」
竹聽眠仰頭看看這院子,又瞧瞧這一桌人。
親情啊家庭啊,於她而言無疑是段失竊的文明,本也沒奢求過還能失而復得。
家是一種感覺。
竹聽眠發現她總能在這間木工鋪子裡得到慰藉,是一個落腳之處。
一個確信的岸。
無論從哪個角度上來說,李長青能夠生長得好,都是因為李平和陳蘭真的對他好,而且愛他。
他從父母那裡學會愛,又在竹聽眠身上實踐愛。
她撐著臉去看為他舀湯添菜的人,待他坐下,對他說:「一會吃完飯,帶我去給你爸爸上柱香。」
李長青正把魚肉撈進竹聽眠碗裡,又推開自己的碗,把她的碗筷取過來給她挑刺。
聞言,動作微微一頓,迅速扭頭看她。
也不說話,就這麼定定地看了幾秒,繼續抿著嘴低頭挑刺,只是眨眼的頻率越來越快,活像要和那塊魚肉較勁兒。
最後,李長青完成撿刺大業,認認真真地把碗推回去給竹聽眠,把筷子放她手裡。
還是沒說話。
繼續抬頭看竹聽眠。
他的眼睛亮亮的,光芒濕潤。
李長青把嘴巴抿了又抿,繼而低頭,伸手輕輕地碰了竹聽眠手背一下,又很快牽住她,捏了捏她的手。
「謝謝。」他說。
「不客氣。」竹聽眠反手,同他十指相扣。
*
考試成績要等一個多月左右,任空明早已看準這個時間,放出話即將帶著自己的愛徒參加各類文化藝術節。
李長青結束考試在家都沒待夠一個星期,就被老爺子召喚出去。
臨走那天,他當然是依依不捨,拉著竹聽眠說了好多話,讓她千萬注意照顧自己,又講每天睡前都要打視頻,接著他左右看看,湊到她耳邊小聲問:「還難受嗎?」
竹聽眠無奈地瞥他,「大哥,已經過去了五六天,沒你這麼自信的啊。」
「哎!」李長青晃了晃她的手,又抱住她,「我捨不得麼。」
「一個月就回來了,又不是去多久。」竹聽眠拍拍他後背。
「那你再說點好聽話。」李長青依戀地摟緊她。
「快滾。」竹聽眠說。
李長青聞言,把人抱得更緊,美滋滋地說:「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竹聽眠簡直反駁不了,只好加重拍他後背的力道,好讓這個驕矜的男人知道點厲害。
不過,李長青出這一趟門的確是長了許多見識,在傳承行業,師父帶著徒弟出去參加展會,介紹作品,觀摩其他手藝人的雕刻方式,是拓寬視野的大好機會。
而且中途還遇見了孟春恩一次。
他當即邀請孟春恩再去秋芒鎮玩。
孟春恩十分嚮往,可日程實在排不出空檔,遺憾地說:「老眠早就喊過我,可是我下個月真的沒時間。」
李長青疑惑:「為什麼是下個月?」
「你不知道?」孟春恩問他,然後立刻說,「那我也不講了。」
之後不論李長青再如何問,孟春恩都是守口如瓶,直到那場活動結束,幾方人各奔下一個目的地。
道別的時候,孟春恩倒是多說了一句,「我啊,當時拼了命地讓老眠從醫院逃出來,她跑到秋芒鎮也不跟我說,讓我擔心好多天,我也為這個生氣。」
聽他這麼說,就是竹聽眠才到鎮子裡來,格格不入的,讓人看不明白的時候。
李長青告訴孟春恩:「當時她也不好過呢。」
「我知道啊,」孟春恩立刻說,末了又搖搖頭,嘆氣道,「我就是知道,心疼麼,最煩看她什麼事兒都自己繃著。」
所以生氣。
李長青讀懂他的關心,也為竹聽眠有這樣的朋友而高興,自己聽得樂起來。
孟春恩抱著手看他笑成這樣,難免跟著開心起來,繼而感慨,「要我說啊,還好是去了秋芒鎮,你們倆能遇見,真是太好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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