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生並沒有早知道。
但時常相處在一塊的人互相之間還是能夠擁有默契。
「再嚷,下一盆就給你換成糞水!」槓子扯著嗓子警告,同時擼了擼袖子,又攥著拳頭叉腰。
三個人的沉默因為渾身濕透而顯得略微濃稠,又比較統一地氣到顫抖。
「秦晴,」舅舅不可置信地冷著聲問,「我們大老遠來看你,你就這麼招待我們?」
舅媽立刻說:「畜生就是畜——」
「行了啊!」李慎吼他倆,說話間目光不斷地掃著人,「你倆是親戚吧?看著年紀也不小了,就是這麼做長輩的?」
「還和黃二妹牽扯在一起!噁心!」李長真朝院裡伸手,把姜書怡拉到身邊,一起扶著竹聽眠。
姜書怡又氣又驚,不住地搓著竹聽眠的手臂,想要由此產生些物理上的溫暖。
畢竟剛剛黃二妹嚷的話她都聽到了。
姜書怡當然不信這種凶神惡煞的人能說什麼真相,光是態度和面相就顯得是在信口雌黃。
「殺人犯!」黃二妹尖聲大喊,想要在寂靜中重新挑起這個話題。
李長青橫跨一步再次攔住她,「竹聽眠才說擔心你又被打,讓車子撤走,你就是這麼報答的?」
「我報答?呸!」黃二妹啐了一口,看向竹聽眠的目光已經變得怨恨無比,「我用得著她施捨我?」
「你看看,你去到哪裡,哪裡就不得安生,」舅媽說,「殺人犯就是這樣。」
李長青完全聽不了一點,立刻瞪向舅媽,這次已經沒有再說完,只看她還有沒有膽量再接話。
「怎麼!」舅舅吼道,「你還想動手?」
看他倆目光對上,黃二妹立刻興奮道,「你倆不知道,這也是個殺人——」
竹聽眠已經掙開身邊的人要衝過去,但比她動作更快的,是另一道聲音。
「我去!來看看啊來看看!」
黃二妹沒能說完。
她今天來時志得意滿,自信拿住了把柄,所以非要鬧得腥風血雨,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來看看竹聽眠究竟是個什麼嘴臉。
所以來時,噼里啪啦地把記月巷裡頭三間民宿的大門拍得脆響。
其中當然包括隔壁的「雲羨」。
寒假時入住的客人都還沒換批次,早幾天才見證過隔壁「可以住」被一對夫妻潑了油漆,牆面上還看得出填補的痕跡,磚縫裡的鮮紅都沒完全褪去。
再有,連客人都知道這個叫黃二妹的人。畢竟才出了造謠被收拾的事情,這個鎮子可太熱鬧了,有客人吃瓜上癮,甚至隱隱覺得還有故事要發生,為此調整旅遊計劃,又續了房。
今晚果然又鬧起來,又是一對夫妻。
可是稍有經驗的,都知道總有人在找竹聽眠的茬,大部分人當下都只覺得聽見的話離譜,卻已經下意識地認定這又是一對無理取鬧的夫妻。
竹聽眠的視線往巷子前後掃了一通,並沒有看到在她想像中,存在的懷疑或是嫌惡的目光。
這麼說也不準確,倒也有人表情嫌棄。
是對著黃二妹,還有舅舅和舅媽。
比如一生愛錄像的柳雲羨。
他高舉手機,一邊大聲說話,一邊將鏡頭對準了黃二妹和這對夫妻。
「今天真是小刀剌屁股,太開眼!現在給人安罪名可真是簡單啊!張張嘴,兩片肉碰一碰!立刻就能給人安罪名!誰都能斷案,還要警察和法院幹嘛!」
柳雲羨說著,朝圍觀的人詢問,「這是不是太不要臉了?!」
「就是,」最先搭腔的是「雲羨」的顧客,他看著黃二妹說,「連我一個外地人都知道隔壁的竹老闆才被你造謠,人都看不得你被打,下午她讓人把車撤走的時候我路過都聽見了,你這不農夫與蛇嗎?」
黃二妹哪能聽外人說她這件事,立刻豎起眉毛就要回懟,可其他人並不給她機會。
「還有啊,你看著也是當媽的人了,」這次說話的是「可以住」的客人,「大過年的,怎麼一直來折騰竹老闆啊?我看你就是嫉妒她過得比你好!」
「可不就是嫉妒嗎!」槓子說,「眼睛都青了!」
「你!」黃二妹指向槓子,又指向圍觀的人,「你們!」
她整個人呈現出想要口不擇言又實在擇不出言的狀態。
舅媽本也不指望這個鄉下女人,看她實在不中用,自己先開口,她自認了解事情始末,所以也能迅速端好長輩架子。
「秦晴,你是要我和你舅舅在人面前和你聊這個事情嗎?」
李長青全程都攔在前面,說的話很少,但只要有人對竹聽眠講話,他就會立刻擋住那個人的視線,然後扭頭看一眼,再三確認竹聽眠此時的狀態。
「你們真的有點好笑。」竹聽眠看著自己的腳尖搖了搖頭,順便搓了搓發麻的雙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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