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的。
偏生他有這個本事,自己急吼吼地捨不得,又要表現出很大方的樣子,甚至貼心地想好藉口。
竹聽眠故作兇狠地彈他手背:「告訴你不要總是揣摩聖心。」
「知道了陛下,」李長青也十分誇張地揉著手背,「好大的力氣。」
「你少貧啊,」竹聽眠笑起來,又回頭望望院子裡,剛才她已經和張桂香和陳蘭道過別,這會臨到走時,還是難免多說一句,「好好陪你家老太太。」
「知道的,」李長青說,「那你……」
「再見。」竹聽眠果斷又乾脆。
李長青略加躊躇,要怎麼說送,送多遠?乾脆送到民宿好了。
人已經只給他留下背影,跟著賀念走了。
「真的是。」李長青小聲抱怨,揉了揉鼻子。
「怎麼就走了?」蘇燚從鋪子裡出來,站他身邊一起看。
「叔。」李長青偏頭喊了他一聲。
蘇燚應著,從兜里摸出包煙來,先取了一根遞給李長青,被拒絕後他有點驚訝,「你還沒學會抽菸啊?」
李長青說:「我三叔講了,我敢抽菸就替我爹打斷我的腿。」
「他抽的也不少吧。」蘇燚樂了。
「是啊,」李長青想起這事兒也覺得好笑,笑過之後,更多的是感到安心,「我三叔是真的對我好。」
夜色里,蘇燚偏過腦袋靜靜地看了半晌李長青,忽然問:「你現在還在調查著那事兒嗎?」
李長青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四火叔說的是礦難。
「之前,有幾次鬧了點是事情,發了火,人都在氣頭上,就說要查。」
他沒詳細說陳家的事兒,那晚李長青被喊過去,看見桌上又是餿飯又是生肉,立刻就知道她們要拿自己撒氣,要說當時他心裡沒火那是假的。
再之後,就是王愛和竹聽眠簽了那個協議,竹辭憂臨行前也說過自己會著手再看看能不能從別的角度調查。
但這事兒真不是那麼好查。
礦難發生得太突然,山塌了,壓住人。調查了一次又一次,查李平當時經手購入的設備,查當時的操作,查能查的一切東西。
可時間和極端天氣撞上,是因為山塌才礦倒,還是因為礦洞而山塌,這件事到現在都沒個結果。
大家都說李長青成器,不管怎麼樣,好歹是撐住了李家,現在老屋賣出去拿了錢,也把剩下該著的補償款還清,日子已經好過起來。
可這樣的感慨是出發於李平就是有罪這個基礎。
因為老爹有罪,所以做兒子的賠錢被欺負是應該,受盡磨難日子好過,是他幸運。
大家只會拿這兩句話來嚼,誰管你真相到底什麼樣,起初幾年還會有人問問查得怎麼樣,最近是徹底聽不見聲兒了。
所以李長青猝然聽見四火叔問這個才會為之一愣。
「查的,」李長青說,「要查的。」
零星響起的炮仗聲點綴著守歲夜,蘇燚口含香菸,煙霧彎彎曲曲地冒出來,又散入硝煙氣味當中。
他眯著眼默了一會,低聲問:「查得怎麼樣了?」
李長青搖搖頭,伸手按了按院門前新貼上的對聯,「也有人在幫著忙,說不定這次能有結果。」
蘇燚沒說話。
李長青跟著他沉默了會,突然說:「不管怎麼樣,還是得查。」
他相信老爸不是會忽視安全的人。
蘇燚還是沉默,不知是第幾聲遠處的炮仗炸完,他才緩緩開了口,語氣確是無比沉重。
「長青,你沒有猜過原因嗎?」
「什麼?」李長青疑惑地扭頭看他。
「當年,你爸這個礦場真的做得太急了些。」蘇燚說。
「叔,」李長青朝他邁了一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蘇燚深深吸了口煙,丟去地上用腳碾了碾,這才鄭重地看向李長青。
「這人一著急,就會趕進度,你也知道,你爸當年有多開心你考上重點,成績還那麼好,就想要給你掙錢。」
李長青垂下眼。
他當然知道這個。
「你爸當時跟我說,你給他爭氣,他也得給你爭氣,但也跟我說……」蘇燚講著講著歇了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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