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淵四下環顧了一番,低聲道:「回屋說吧。」
「好。」她這廂起身,他也跟著往裡走,只是腳下一動,一股塵土的氣息便撲鼻而來,她料想他定是回府後第一時間來了這裡,還沒來得及洗漱。
回到屋裡,她倒了杯茶遞給他:「漱漱口吧。」話音還未落,卻見他早已仰起頭一飲而盡,聽了她的話,瞟了眼手裡的空杯,尷尬地望向她。
一滴茶水順著他的唇角悄然滑落,她這才看見他嘴唇都起了皮,甚至有幾處乾裂,沒有說什麼,提起茶壺為他添茶。
「我沒有借到兵。」
褚雲兮手一抖,壺身一傾,幾滴茶水順勢濺在他手背上,她立馬放下茶壺,從袖口掏出帕子,胡亂擦了起來,誰知下一刻,他的手卻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雲兮,你怕嗎?」
她沒有作聲,陵淵繼續說:「也就是說,此番沒有援兵,我們只能死守了。」
他的手心乾燥溫熱,透過肌膚,傳來絲絲溫度,她緩緩抽出自己的手,望向他,目光堅定:「咱們從京城出逃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一日。」
「是啊。」他長舒一口氣,眉間的蔭翳卻驅不散:「趙敬掛帥,出兵十五萬,十倍於我,這一仗該怎麼打,我還真得想想。」
他或許只是隨口一說,她卻清晰地感知到了他的壓力:「世間沒有必贏的局,也沒有必敗的仗,這一仗,不僅要打,還要打得漂亮。」
「紀南不出兵,大抵還在觀望,天下抱著這樣心思的人不在少數,只有打贏這一仗,往後才會有更多的機會和助力。」
陵淵點點頭:「是這個道理,只是……」
「我信你。」他話未說完便被她打斷:「我雖不清楚你在朔方的功績,但於千軍萬馬中生擒臧木崖卻是親眼見了的,難不成魏王只有單打獨鬥的勇武,卻沒有調兵遣將的本事?」
知道她又在揶揄自己,陵淵臉上表情也鬆快了幾分:「你真信我?」
「我人都在城裡,身家性命都在你手上,你還有什麼疑慮不成?」
「那好。」他摸了摸腰間的寶劍:「我這柄劍,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血了。」
她瞥了他一眼:「王爺真是睜著眼說瞎話,來乾州這一路上,它可沒少見血。」
陵淵一怔,自顧自笑了起來,兩人隔著燭光四目相對,聽著窗外風吹落葉的沙沙聲,他突然問:「說真的,你怕不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竟有幾分釋然:「怕又能怎樣?我從做了太后就在怕,時時怕,日日怕,怕做不好太后,怕養不好灝兒,怕這……怕那……」
「可最後呢,該來的還是會來。我怕了,那十五萬兵馬就不會來了?陳王就會放我們一馬?這樣一想便知,沒什麼好怕的。」
「你也不要給自己那麼大壓力,便是敗了,這城沒有守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這條命還在,我們就可以東山再起。」
「雲兮……」他的目光在她臉上流轉,久久沒有移動。
「嗯?」她瞧著他煞有介事,認真地等著他後面的話。
「你若做一軍主帥,麾下的將士定會為你拼命。」
她微微一愣,眼神中帶著幾分嗔怪:「一天就知道打趣我。」說罷起身走向書案的方向。
「我說真的。」他嘴角噙著笑,跟在她身後追著說:「你可知每次出征前都要有軍誓,你每次寥寥幾句我就渾身充滿了勁兒,要我看,你每次同我說的,比什麼軍誓都要厲害。」
「你再說!」她一手抄起案上的硯台,作勢要砸他。
陵淵不閃不躲,只看著她,一味笑著。
褚雲兮瞧見他那不懷好意的笑,越發惱他,白了他一眼:「杵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快過來!」
第67章 你們一對男盜女娼…………
陵淵樂呵呵地過去,卻見她把筆遞給他:「先前你說讓我給這院子取名,我想好了,便由你來提吧。」
「我?」他低頭看向她手中的筆,猶豫著不敢接:「我的字提上去,不是給人笑話的嗎?」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是你提的?」
見她說得全然在理,卻沒有否認自己的字有礙觀瞻,他不由努了努嘴,接過筆挽起袖子:「提什麼?」=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2_b/bjZhI.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