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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幾乎完全弓在地上,從她的角度看不到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這麼爽快地認錯,並不是為遲來的事。

「起來吧。」當著崔宏和孫耀,她不好苛責:「方才說到哪了,繼續吧。」

「是……」褚禎明接著說:「原本二十萬石不是什麼大事,擠一擠也是有的,但若別的地方也有樣學樣,擅自動用種子糧,來年只管伸手向朝廷要,這以後……怕是不好收攏。」

「話是如此。」孫耀捋了捋鬍子:「百姓如今張嘴等著吃飯,地里等著播種,朝廷總不能不管。」

「不是不管。」褚禎明嘆了口氣:「年前朝廷就下令慶州、崇州各借五萬石給河中,開了年由朝廷補上,但二州推說並無餘糧,遲遲不動,這才拖到了現在這個境地。」

褚雲兮聽著不由頭疼起來,又是一本爛帳:「按說,慶、崇二州不至於拿不出這麼點糧食。」

說罷,底下的人都默契地低下了頭,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正疑惑間,只見陵淵暗暗朝自己使了個眼色。

「這樣東支西借,終歸不是辦法,太后娘娘說得對,再耽擱下去,誤了耕種,今年會更難,所以,臣提議,由戶部下撥二十萬石速速運往河中,以解燃眉之急。」

崔宏難得這樣果斷,陵淵附議:「本王也是這個意思,不知國公大人、孫太傅可有異議?」

孫耀在這種事上一向不肯多花心思,自然沒有異議,褚禎明說:「臣倒是沒有異議,只是還有一事……」

「去年並非大荒年,年底收上來的賦稅卻大幅減少,尤以尹南減產最為嚴重,去年早些時候先帝曾說要巡視尹南,令都發到各州去了,最終卻未能成行,臣的意思是,陛下與太后今年不如到尹南走上一遭,好看看各地的情況。」

她心知父親說得在理,天子巡狩自古有之,可是陵灝年歲尚小,怕他一路舟車勞頓身體吃不消,便有些猶豫。

沒想到孫耀卻深表贊同:「此事老臣記得,先帝曾計劃帶上二皇子,也就是陛下同去,太1祖在位時五歲一巡狩,巡視東南西北四方,之後便沿襲祖制。」

「陛下雖然年歲小,若能從中體察民情,對往後施政也有好處。」

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也不好再說什麼,看了一圈:「那便請國公和魏王共同籌劃此事。」

眾人紛紛退下,陵淵特地磨蹭了一番,留在最後。

「魏王還有旁的事?」她看著階下的人,想起方才提起慶、崇二州時,他朝自己使眼色,定是有話要說。

陵淵沒有立馬開口,而是望了她身邊的劉元一眼,劉元是個有眼力界兒的,立馬會到意:「太后,老奴到殿外候著。」

等到殿裡只剩他二人時,他才徐徐說道:「今日之所以來遲,是因為……」

見他張嘴又是解釋,她眼中閃過一絲厭煩:「魏王去了哪裡,我並不很感興趣。」

第33章 往後在人前人後,我都會……

他眼神一暗:「我是想說,我方才去了戶部。」

她面上露出幾分尷尬。

「去年賦稅減少最多的是慶、崇州二州,說是蝗災減產,但敘州、長州一帶蝗災更重,年底收上來的賦稅卻與常年相差不大。」

又是慶州、崇州……她聽著不由皺起了眉,不經意間抬起眼眸,發現他正在看著自己:「你是說,這裡面有蹊蹺?」

陵淵點點頭:「我想這一點,父皇未必不知道,而今日眾人的反應你也看到了,提到這二州,紛紛緘默不言,這裡面想必有些不太好提上檯面的事情。」

她清楚地記得,上一次幾位大臣有意避讓,還是趙昉和萬岑當著她和陵淵的面提先帝花費巨資修建永寧塔的事,那次是因為事關皇家,莫非這一次……

「你可知道,咱們大周還有一位太皇太后在黽山住著。」

「知道。」她隨口應了一句:「上次吳平兒的案子,瑞親王不還說,要到黽山找太皇太后評理嗎?」

「那你可知道,黽山在什麼地方,太皇太后她,又為什麼多年不回京,在黽山住著?」

她瞟了他一眼:「有話直說。」

「黽山在慶州,相鄰便是崇州。」

「難怪……」她小聲嘀咕了一句,難怪提及此地父親他們都十分避諱。

「太皇太后是繼後,一直無所出,皇祖父當年在一眾皇子中猶豫不決,遲遲不肯立太子,鬧得滿朝人心浮動,直到病入膏肓之際,才選了父皇。」

「而太皇太后看重的向來是陳王,為了扶陳王登上太子之位,暗中做了不少手腳,這些父皇心知肚明,所以二人有嫌隙,父皇登基之後,太皇太后便以禮佛為名,去了黽山,一去就是十幾年。」

褚雲兮暗暗吃驚,因著姐姐的緣故,她也算打小出入皇宮,竟不知內里還有這一層。

「去年父皇計劃巡狩尹南,而去尹南,慶州是必經之地,我想他定是有些別的打算。我說這些,是想提醒你,慶州水深,尹南一行,能不去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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