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不由地繃得更直了些,笑著回陳維舟,「差得倒也不多。」
陳維舟被挑起了極大的興趣,「差在哪兒?」
沈雲舒不緊不慢道,「可能就差在你不是馮遠山。」
眾人先是愣了下,又全都大笑開,馮遠山唇角慢慢揚起,沈雲舒感覺到他落在她臉上的目光,耳根更紅了些。
有人道,「這哪兒是差得不多,這簡直就是差得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陳維舟摸著自己心臟,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小嫂子你絕對是被馮老大給帶壞的,你這一招斃命的架勢簡直是深得馮老大的真傳。」
馮遠山笑罵他,「滾蛋。」
他的笑裡帶出些她之前從未見過的少年氣,沈雲舒目光怔怔地定在他的黑眸里,一時沒動,
馮遠山對上她的眼神,在一眾人的注視下,附到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耳語道,「晚上回去再給你好好看。」
沈雲舒耳根的紅瞬間漫上臉頰,她羞惱地嗔他一眼,又別開視線,低垂的長睫微微顫著,馮遠山攥緊她的手,唇角勾起笑。
這笑簡直就是在戳人眼球子,大家登時不幹了,吹口哨的吹口哨,起鬨的起鬨,跺腳的跺腳。
陳維舟捋起了袖子,「馮老大,當著我們的面就說上悄悄話了是吧,你等著,今晚這洞房我們要是不鬧到兩點你別想關門睡覺。」
馮遠山不把他的挑釁放在眼裡,轉頭和褚修崇說上了話。
褚修崇慈愛看他,笑著道,「好眼光,你母親肯定會為你高興。」
馮遠山想起母親,心裡又壓上些沉重,今天這個日子,她本該能在場的。
鍾情還在車裡凍得哆哆嗦嗦,她看馮敬峰,提醒道,「儀式可快要開場了,咱還進嗎?」
馮敬峰臉色鐵青,「不去,他都知道給褚修崇打電話,也不知道給我這個當爹的打個電話,從今天起,我就當沒他這個兒子。」
鍾情哼道,「這可是你說的。」
她扭頭對老王道,「開車,回家,這破地兒誰愛來誰來,反正我是不會再來了。」
光鍾情發話不管用,馮敬峰不說話,老王壓根兒不敢動,鍾情又被老王氣了個半死,行啊,合著這家裡就沒她說話的份了,連個司機都不聽她的,她剛要發火,馮敬峰推門直接下了車,又「咣當」一聲甩上了門,聲音大得鍾情的心臟都是一跳。
鍾情來不及罵什麼,趕緊跟著也下了車,只是兩個人連酒樓都沒進得去,就被門口站著的人給攔下了,婚禮已經開場,外人不得入內。
馮敬峰破口罵道,「我是外人嗎,我是馮遠山他爹!」
可是任憑他怎麼罵,門口兩個高大的冷麵黑衣男人就是不錯步半分,圍觀的人都對著馮敬峰指指點點,馮敬峰這輩子就沒丟過這種人,最後從哪兒來的又回哪兒去了。
婚宴鬧鬧哄哄一直吃到天黑才結束,雖然大部分的酒都被他喝了去,沈雲舒就沾了半杯還不到,可還是有些暈得站不住腳。
她醉了也不多話也不鬧,就是安靜地依偎在馮遠山身邊,見誰都眉眼彎彎地笑,笑容從清亮的眸子裡淌出來,能甜到人的心坎里去,馮遠山很想再拿紅蓋頭把她給遮住,她這樣太招人了。
陳維舟一幫人有心想鬧洞房,可瞅著馮老大的臉色,到底還是不敢胡鬧。
沈雲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家的,她被他從車裡抱下來,讓迎面的冷風一吹,才稍微清醒了些。
她左右找人,「小知言呢?」
馮遠山拿外套將她裹緊,往屋裡走,「小知言今晚跟他小顧叔一起睡。」
沈雲舒想起來小知言已經跟她說了,他今晚要和小顧叔一起拼大摩托的模型,她放心下來,懶懶窩到他胸前,「我今天特別地高興。」
馮遠山看她,「為什麼這麼高興?」
沈雲舒想了想,「有這麼多人過來真心實意地給你道喜,我就很高興,為你高興。」
馮遠山回,「也是來給你道喜的。」
沈雲舒摟緊他的脖子,她被酒勁兒支配著大腦,心裡也不設防,想起什麼就說什麼,「你的朋友們都好厲害呀。」
「哪兒厲害?」
「哪兒都厲害,不像我,一點也不厲害。」她含混地說到最後,語氣有些掩不住的低落。
馮遠山親親她的唇,「你也厲害。」
沈雲舒搖頭,和他們比,她差太遠了。
馮遠山握上她的手,捏了捏,「你怎麼不厲害,誰能有你這麼手巧,連小貓的裙子都能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