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貝,你和何俞去虹生莊園交涉換出季洛鏡的條件。不管是什麼樣的條件——」傅映洲沉思了片刻,好像在想大長老和洛許生會開出怎麼樣的條件,「記住,要儘快。那個洛許生,不是什麼好人。我怕鏡子撐不到那時候……」
提到季洛鏡,他的聲色便涼了下來。比起自己的傷,他更牽掛的還是現在不知所蹤的季洛鏡,以及最後的那句「我愛你」。
宋貝點頭:「好,我去辦。」
「手機給我,我交代給童助理一些事情。」
﹉﹉﹉
季洛鏡被攔在鐵門內。
她只覺其中所謂大長老以及洛許生其中一個,一定具有讀心的能力。不然,她這幾日沒有任何逃生的苗頭,卻會在實施後立刻被鎮壓。
她對聲音愈發得敏感,通過從遠至近水管中流淌的水流流向,依稀辨別出這地下應該是有些岔路的。她的眼前只是霧蒙蒙一片,但強烈的光線還是能夠感知到。只要能夠通過岔路避開,那她就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血族隱於人類社會之下,季洛鏡只要出了虹生莊園,大長老和洛許生就拿她沒辦法。
但這一切,都在此間被打破了。
如同泥牛入海般,她與這些身具異術的人有著不可逾越的差距。
洛許生對自己的異術有所保留,並不是所謂的沉眠,而是生物控制。
季洛鏡身上的皮膚表層崩裂了一大半,她咬著牙縮在角落中許久未說話。
大長老活了這麼久,大概也沒有見到如此的硬骨頭。
正當洛許生準備施加下一層異術時,卻被大長老揮手阻止了。「莊園外有人來。」
「應該是傅映洲那邊的人。」
「走吧。」洛許生只是瞥了一眼角落裡,懷抱著雙膝的季洛鏡。她跟身邊的護士交代說:「加大營養劑的用量,別讓她死了。」,便直當著離開了。
宋貝和何俞在莊園外等候許久,見本在遠方的烏雲飄了近來,大門才終於開啟,身邊的侍者垂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何俞瞥了眼宋貝的面色,然後被宋貝牽著胳膊一起進去了。
虹生莊園的面積頗大,需要他們乘坐專門的擺渡車才可到專門的會客廳。
懸於牆壁上的掛畫描繪著荒誕的中世紀時代,主調為暗紫的布置就像洛許生本人一般,漠然不盡人意。
侍者為他們端上血液製作的茶品。宋貝果斷將其推走了,「謝謝,我是混血,不需要這個。」
須臾之後,洛許生與大長老踱步而來。大長老還是面覆面具,身罩長袍的樣子,神秘感以及威壓十足。
洛許生飲下血液茶品,笑吟吟地說:「來我虹生莊園,有什麼事情嗎?」
宋貝開門見山:「我們受傅映洲委託,前來與你交涉——需要什麼條件才可以放走季洛鏡。」
大長老十指搭在膝蓋上,隨意慵懶地問:「傅映洲無論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嗎?」
「那是自然。」何俞說,「雙方都有誠意些,就會好談很多。」
指甲表面塗抹著紅色甲油,洛許生用手臂支住下巴,似在思考。
但何俞只消一眼便知,這一切都是逢場做戲給她們看的,命運的禮物早已在一切開始之時標好了價格,籌碼自然也是一樣的。
「兩管傅映洲的血清。」洛許生揚起嘴角,語氣輕佻地說,「怎麼樣?」
聽到這話,宋貝手臂上的青筋立刻跳了起來。何俞按住了他的手背,言簡意賅:「我們答應你。」
「但在此之前,我們需要確認季洛鏡的安全。」何俞能感受到身邊那位大長老投來的鄙夷目光,但她只想見到季洛鏡,也必須在今日見到季洛鏡。
血清給了,人沒了,結果只會是一場空。不能被他人釣懸著心以及掌控主動權才是最重要的。
「我們來自血族長老會,你身邊的那位也是。哪來不信守承諾的道理,血清一到我們立刻讓你們見到人。」洛許生說,「你們下午把血清送過來,我們下午就放人。你們明天送,我們就明天放。大家都講究效率——況且,你信不過我和大長老,我們也信不過你。」
宋貝手背被按住之後,一直噤聲著。
何俞果斷將他拽了起來,「走,我們回去準備用來交換的血清。」
乘坐擺渡者往莊園外走時,何俞看
出來宋貝在聽到以傅映洲血液做交換時一直心情不佳,隱隱有暴怒的勢頭。
「傅映洲的血有什麼問題嗎?」何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