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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窈看著眼前英俊挺拔的男子,他一旦穿著甲冑,便有種千兵萬馬難擋之勢,好像他生來就屬於戰場。

李繕上前一步,輕輕抱住她,甲冑太冷太硬,他甚至不敢太用力。

抱了會兒,時候差不多了,窈窈送他到李府大門。

李望和錢夫人也在,李望唉聲嘆氣,錢夫人卻催他,笑道:「你快走吧,家裡還有窈窈陪我呢。」

窈窈笑了一下:「請公爹、夫君安心。」

這麼多年,李望不在的日子,錢夫人都習慣了,如今有窈窈在,她縱然有對李望的不舍,但不多,畢竟兒媳多好啊,她還能聽她彈琴。

錢夫人這般說,李望黑著臉,不吭聲。

李繕想,他絕不會讓窈窈也習慣分離。

李府大門大開,李繕大步走出李府,末了,他回過頭,又深深地看了窈窈一眼,方才踩著馬鐙上馬,出城點兵:

「眾將士聽令,一鼓作氣,拿下冀州,早日凱旋!」

部曲齊應:「是!」

第49章 還是不夠刻苦

李家父子一走,家中突的冷清了許多,似乎回到前幾個月的時光,只是那時候是夏,如今秋去冬來。

窈窈有點不適應,但暗地裡偷偷鬆口氣,實在是被纏得有些怕了。

這是窈窈第一次在并州過冬,風雪來得比洛陽快,也更大,冀州也下雪,冬日開戰對雙方都沒有利處,因此,戰局雖偶有好消息,難免僵持。

李繕送回上黨的信里,一貫的言簡意賅,卻埋怨上了雪:[大雪,大軍滯留常山,怒。若怒火是火,我定會噴火融雪。]

窈窈總會因為他一些突發奇想,而忍不住輕笑。

她倒覺得他身體裡,著實藏著一把火,像是夏日正午的日頭,金烏展翅燃燒,讓他手腳與胸膛都是熱乎的,輕易便熱汗淋淋。

屋外,木蘭和新竹找出油紙傘,問:「夫人,可快好了?」

窈窈找一塊翡翠獸形鎮紙,壓住這第二封信,起身道:「這便來了。」

鄭嬤嬤找了件鶴麾,搭在窈窈肩頭,窈窈出了門,朱唇輕呵,柔軟的白霧從她唇畔飄逸著。

新竹打傘遮著細細密密的小雪,窈窈行至顧樓,找見盧夫人與謝姝,三人也不畏寒了,冒雪一同去東府。

錢夫人做主,張羅了一場握槊。

炭爐將屋內燒得熱乎乎的,支開了一點窗戶透涼氣,窈窈幾人坐下,吃下一盞熱茶,都覺渾身筋骨活絡起來。

這半年來,錢夫人和盧夫人、謝姝,並不算熟稔,她們雖同在李府,但要不是窈窈,平日也不會見面,錢夫人請她們過東府,更重要的是想湊玩握槊的伴兒。

錢夫人笑說:「前面窈窈說你們也玩握槊,可把我嚇一跳呢,原來你們這身份,也玩這些的。」

早知她性子耿直,盧夫人不覺冒犯,解釋:「深宅之中,總有湊趣的時候,除了琴棋書畫,外頭玩的,我們基本都會玩。」

錢夫人:「原來是這樣。」

大亓的握槊,有兩種玩法,一種是要在戶外的,眾人騎馬以「槊」為武器,刺靶子,中靶子多者為勝。

另一種玩法,則是能在像這樣雨雪霏霏的天時,坐在屋內玩耍的棋戲。

相傳大亓太。宗愛握槊,但當年連日陰雨不好在外騎馬,遂著手改良成棋戲,棋子仿照「槊」的樣式製成,一共八十一個「靶子棋」,投擲骰子以行策略,輪番得靶子棋,最後公布,多者為勝。[注]

窈窈幾人要玩的,自然是棋戲。

錢夫人讓李阿嬸擺棋盤與棋,一邊道:「我玩握槊很厲害的,鮮有敵手。」

盧夫人和謝姝也是高手,他們了解錢夫人的性子,那真真是個沒心眼的,便笑笑不語。

窈窈則輕輕合起手掌,軟聲說:「我沒那麼會。」

錢夫人才不信,這孩子就是個聰明伶俐、玲瓏剔透的,講這些都是客套話,畢竟場上她歲數輩分都最小。

於是,起初,盧夫人和謝姝沒把錢夫人的話當真,錢夫人也沒把窈窈的話當真。

很快第一局結束,錢夫人手持的四十八靶子棋從棋盒亮相,她拍著大腿:「哈哈哈,你們這些手下敗將!讓我看看誰最少!喝酒喝酒!」

盧夫人二十個,謝姝十一個,窈窈……二個。

看著手邊兩個靶子棋,窈窈略是靦腆一笑,面頰紅撲撲的:「我著實不擅長。」

錢夫人:「……」

靶子棋最少的人,得罰一杯,窈窈拿起白瓷杯,以袖遮掩一飲而盡,甜中帶著一絲辛辣的梅子酒,她五臟六腑暖起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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