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麼看著關狄理直氣壯地、一次又一次地用所謂「實用主義」掩蓋行為上的欠缺和失約,看著他大談經濟理論和實用主義,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她眼神冷下來,語氣緩慢而清晰:「你二姨家的事,為什麼要你出面?」
關狄很是訝異,完全不理解羅芝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疑問。
他瞪著羅芝:「你是不是根本沒搞清楚我今天幹了多大的事?要不是我出馬,人家鬧到教育局去,後果可不堪設想,都得完蛋!我忙著解決問題,你卻在計較一束根本不實用的花,你知道你這樣有多自私嗎?」
到頭來,自私的竟然是她羅芝。
羅芝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受不了了。
「你老說買東西要有實用性,好,關狄,我們今天就來談談實用性。」
「三個月前你爸媽要搬家,你花了兩個星期泡在家電測評里,說好要陪我複習考試,我試都考完了你書還沒打開看,你信誓旦旦說買了性價比最高的電器,結果上次去你家,洗碗機根本不好用。」
關狄的臉色沉下來,像被戳到軟肋,但嘴上還硬:「你這是什麼意思?揪著一個電器說事算什麼——別人買的不也一樣可能有問題?你怎麼不說我跑前跑後為了他們忙成什麼樣?」
羅芝不為所動:「兩個月前,我媽問我們要不要考慮買房。你為了表態,特地去做了貸款評估,結果評完就再也不提——問你就說剛交完房租手頭緊,再問就沖我發脾氣,說既然一時半會兒湊不出首付那看房也沒意義……關狄,我其實一直想問你,房租抵得上首付的零頭嗎?你租房這些年,我幫你墊過好幾次房租,你哪次還過錢?你死要面子不准我提,現在還拿交了房租就沒錢付首付這種話來糊弄我,你不心虛嗎?」
關狄臉色一片鐵青,語氣陡然變冷:「說話這麼難聽幹什麼!是,你在摩美是賺得多,但你只是個實習生而已,朝不保夕,你還覺得特別可靠了?」
羅芝不理,只是繼續數下去:「這次也是一樣,今天你二姨家出事,一大家人都指望你,他們一聯繫你,你就義無反顧衝進去,甚至不會記得跟我說一聲你要晚點回來。」
羅芝站起來,面無表情地看著關狄:「我在樓道里等你,我等著我的鮮花和紀念日,我在公司忍受非議,也只能咽下委屈,你卻忙著給你二姨家的表妹擺平她的同學家長……你二姨三姨四姨家的事都是你的事,你怎麼有那麼多事啊,關狄?」
關狄「砰」地站起,臉憋得通紅,惱羞成怒道:「翻舊帳有什麼意思?!也不用拿我表妹說事了,說白了你就是嫌我沒錢,看不上我,那你倒是去嫁一個有錢的啊!」
空氣在那一瞬間,徹底凝固了。
羅芝盯著關狄,眼裡浮現出一絲不可置信:「我嫌你什麼了?我什麼時候嫌過你沒錢?」
「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別以為我不知道!」關狄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語氣拔高,將心中惡氣吐盡:「你清高,看不上我,當然了,你也不光是看不上我,摩美那些同事,你也是避之不及,眾人皆醉你獨醒,問就是你不願沾染職場荼毒不願同流合污這世上就你一朵盛世蓮花,你表面裝傻充愣,其實心裡覺得誰都配不上你!」
他一步步逼近,嗓音咄咄逼人:「看把你高貴的,上次我媽帶你去三姨家,不過走的稍微遠了點,你看你當時那個不情願的臉!」
羅芝淚流滿面,氣得失聲大喊:「我那天鞋子不合腳,磨破皮流了血,我疼都不行嗎!?」
「幾千塊的鞋還能不合腳?」關狄冷笑著吼出來:「都這麼有錢了怎麼不買雙舒服的鞋?羅芝,你穿著別人一個月工資買不起的衣服,拎著別人一年工資買不起的包,還在跟我說你委屈,你倒是會演戲!」
「……」羅芝大口喘氣,胸口劇烈起伏。
她氣得發抖,全身都在顫。
關狄把他心裡最原始的自卑全都甩出來,用最惡毒最粗暴的語言砸向她,每句話都帶著刻薄的嘲諷和滿腔的怨氣,將兩人的關係推向不可挽回的深淵。
原本該溫馨甜蜜的紀念日,變成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裹挾著憤怒不甘,心酸委屈,而那道不可調和的縫隙,終於徹底裂開了。
沉默如此壓抑,讓人窒息。
半晌過去,羅芝幾乎是顫著聲音開口:「說好要一起慶祝,要過一個有儀式感的紀念日……你就是這樣對待我們的紀念日的?」
關狄絲毫不讓,語氣惡劣又強硬:「我早就說了,鮮花蛋糕這玩意兒是情緒性消費,不基於實際需求!你整天把這些東西看得跟命一樣,我根本不認同。至於加班,現在都是拼事業的時候,工作最重要,加個班就怎麼累著你了?你真是太好命了,過得太順,才會把一切當成理所當然!」
他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激動:「你知道多少人想來申城送外賣都沒資格?你知道多少人辛辛苦苦賺一個月還不如你的零頭?你每天吹著空調敲鍵盤就能拿那麼多錢,還有你媽給你鋪路,你活在溫室里,從來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日子,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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