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王景不好拒絕,便答應下來:「當然可以。」
「那我們以年歲論長幼可好?」
王景打量一番喻珏,瞧著頂多二十一二歲,肯定比自己小,自己也不會吃虧,點頭:「好,我前些日子剛過二十六歲生辰,不知喻公子如今是何歲數?」
「只比王公子稍長了些,不過五百餘歲罷了。」
喻珏輕鬆便說出了口。
王景臉上一直維持的笑容第一次有些堅持不住了。
多少?
五百餘歲?
「喻公子莫要開玩笑了。」
王景咬著牙儘量平靜地說出這句話,他現在要是看不出這人是故意攪局的才怪了。
王景在心裡反覆重複,穩住,長公主跟前那位紅人還看著呢,絕不能失態!
喻珏看著王景帶上怒意的眼神,唇角勾起,笑了:「我——」可沒有開玩笑。
「自是在開玩笑的。」
一道聲音突然插進來。
喻珏被打斷了話,正要不滿,又聽出聲音的主人,那不滿就泄了氣。
溫渺越過王景,站到喻珏身前,牽住他一隻手,不著痕跡塞過去一顆包好的蜜餞,強調似的重複一遍。
「當然是在開玩笑。」
待喻珏接住了蜜餞,溫渺也就鬆手,轉身面向王景:「不好意思了王公子,我這位朋友平日裡就喜歡說些玩笑話,方才說的兄弟相稱一事,還是算了吧。」
喻珏得了好處,也就沒有反駁。
雖然他覺得像王景這種心思低劣的人,不應該輕易放過,但溫渺既然不願他繼續,那就到此為止。
突然想起一件事,喻珏往門邊的坐席看了一眼,正巧看見了坐在那邊一個瘦削青年驚呆了下巴的模樣,面紗下的唇忍不住勾起一角。
另一邊,王景看見溫渺牽了喻珏的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就說喻珏這個名字耳熟,原來面前這個紅衣人就是長公主的另一個恩人,也是小道消息中跟溫渺寸步不離的那個友人。
王景知道自己是被擺了一道,面色難看,但還是擠出一句話:「玩笑而已,我明白,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說完,王景便匆匆離去了。
眼見著王景的身影被淹沒在人群中,溫渺回頭看向喻珏:「你也回到位置上去吧。」
喻珏眯著眼睛,心情很好地說:「宴席還沒開始呢,等開始了我自然就回去了。」
「放心吧,之前和你約好的事我沒有忘記,只是現在,我想和你再多待一小會兒。」
喻珏的話十分赤誠,溫渺一時語塞。
她知道,喻珏一直是把她看作非常珍視的朋友,但像現在這樣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對他來說,還真不多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生轉變的。
……她並不討厭。
溫渺默認了喻珏再待一會兒的想法,看向他的視線卻忽地偏移一瞬。
透過喻珏身旁的空隙,可以看見幾個侍女去了最靠里的席位,對幾位官員耳語一番,隨後幾人神色都微微一變,匆匆跟著侍女低調離去了。
在王都呆了些時日,溫渺對其也有了不少了解。
那幾個出去的官員,全是正一品的職位,是齊皇一脈的心腹。
發生什麼事了?
第30章 意外
那幾位官員剛剛離開,沈晴就牽著菖蒲進了廳內。
溫渺看著她們,眉心微皺,有些困惑。
阿樂不是一直在等齊國的新皇一起進來嗎?怎麼只見她和菖蒲兩個人?
明明昨日阿樂還高興地跟自己說,她的皇弟今日會來,她要等著他一道用席的。
憶及昨日沈晴高興的模樣,溫渺陷入沉思。
喻珏不知溫渺心頭思緒,見她皺眉,以為是自己沒有按照約定老實待著把她惹生氣了,忙妥協道:「好吧,我回去便是。」
他這話有些突然,溫渺回神茫然看著喻珏轉身離去。
但既然喻珏已經回去了,溫渺便沒有再多問,注意力回到主位的沈晴和菖蒲身上。
長公主既已落座,其餘人自然也都紛紛回到了位置上,溫渺也因此得到了短暫的清淨,姑娘們都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安安靜靜地坐著,變成端莊的千金小姐模樣。
主位上,沈晴儀態端正、沉穩含笑地和官員們交流。
她表現得落落大方,讓人看了完全挑不出錯處,只能感嘆一聲,不愧是皇室子弟,哪怕曾經流落人間,這風度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可溫渺眼中卻有些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