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3月21日,我和小雅徹底分開了。他家裡要把她嫁給有前途的工程師,而我也報復性的和一個普通女工結了婚。
是我沒本事,無法給她更好的生活。小雅,就算你不是我的妻子,我也會一直默默保護你。】
日記本的扉頁,也是她和江向軍故事的開篇。
何巧鳳呼吸一窒。
第14章 天台
【1956年9月8日,小雅的丈夫去世半個月,她卻查出了懷孕。
廠里勸她把孩子生下來,我用一個月的工資,換了雞蛋和紅糖送過去,勸她把孩子打掉。小雅在我懷裡哭得好傷心,我承諾要照顧她一輩子。
這一天,那個女人也為我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趕到衛生所時,男孩呼吸微弱渾身青紫。護士說,想要活,得趕緊轉入保溫箱,後續的治療和藥物都需要不少錢。
但是養著一個藥罐子,我的小雅該怎麼辦?
我只能放棄他。】
【1957年3月28日,小雅生產了!
我第一時間趕到,聽到她在產房裡聲嘶力竭地叫喊,心裡恨不得把那個早死的男人挖出來鞭屍!
他怎麼能讓我的女孩吃這個苦!】
字字誅心!
何巧鳳的手指顫抖地拂過冰冷的書頁,明明是三伏天,身子卻冷得打了個寒戰。
十八年前的9月8號,她生產的那天。
那時候實在是太窮了,日子像泡在苦水裡,為了多掙點錢,她大著肚子也要上班,卻在車間突然發動,被工友們送去了衛生院。
條件簡陋的衛生院裡,她咬著布條,疼了四個小時,拼死生下了兩個孩子。
她以為大兒子是生下來就夭折了,江向軍的日記里卻說,當初那個孩子,有過活下來的可能。
只是有個自私摳門的父親,親手放棄了他的生命。
她又想起自己從懷孕到出月子,從未吃過一個雞蛋,只有親媽拿來的一小包紅糖,時不時抿上一口甜甜嘴。
而她的丈夫,卻能拿出一個月的工資,給別人的老婆換雞蛋——,太荒謬離奇了!
哪怕白紙黑字印在紙上,何巧鳳都不敢相信。
她自虐式地又翻過去幾頁,
【1964年7月21號,我永遠也忘不了這一天,小雅走了……】
泛黃的紙上鼓起幾個小包,是水滴晾乾後的痕跡,似乎有人痛徹心扉地大哭過一場。
【我真沒用,如果可以,我想跟著小雅一起走。
但我不能,她把孩子託付給了我。我會拿她當真正的親生女兒來對待!】
「……」
兒子是謊言,養女是騙局,從始至終,江向軍對她就沒有過一句真話。
何巧鳳眼睛酸澀的厲害。
「啪嗒」一聲,一滴淚落到了泛黃的紙上,疊在乾涸的淚痕上,氤氳了一塊。
日記本翻到了盡頭,何巧鳳也慢慢找到了找到關於自己的描寫,只有「那個女人」的指代,粗俗市儈愚鈍無知,一切最惡意的形容詞套在她身上。
連何巧鳳都恍惚懷疑著,自己是否真像他說的那麼糟糕?
現在該怎麼辦?以後要怎麼辦?
她不知道,也想不出。
心神混亂下,她不知不覺走出了門,上到了筒子樓的天台。
太陽西沉,只剩下一點薄薄的餘暉掙扎在天邊,天台上立著大大小小的架子,隨著晚風,紛亂的床單跟著颯颯起舞。
她往天台的邊緣走了走,又挪了兩步,突然被人牢牢拉住了胳膊。不算太大的力氣,卻一下子把她從懸崖邊扯回。
江甜果:「你在幹嘛?」
「我不知道……」何巧鳳機械性搖了搖頭,木愣的回覆。
江甜果恨鐵不成鋼:「為男人要死要活,你打我、磋磨我時的狠勁哪去了?」
何巧鳳像找到了靠山的小孩,淚水一下湧出來,無助道:「那我能怎麼辦?你說該怎麼辦?」
日記本上白紙黑字又怎樣。江向軍是精神出軌,對象還是個死人,真鬧起來,又有誰能站在她這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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