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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想越絕望,抱著江甜果的胳膊嗚嗚哭了起來,卻沒過三秒鐘就被女孩不容拒絕的推開。

她一下怔愣住,立在那裡打了個尷尬的哭嗝。

江甜果看著她,眼神毫無波瀾,像在看個陌生人:「沒有誰是離開誰就活不了的。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嗎?八歲被送回鄉下,你們不給撫養費,我就做家務、下地上工,自己養活自己。」

「等到十八,你知不知道那群人要把我嫁給什麼東西?不是爛在床上的癱子,就是天天打人的傻子。我跑到城裡,就連親媽也見不得我好!」

「你別說了!」

何巧鳳尖利地打斷,心臟像被針扎過般密密麻麻的疼,神情比方才更癲狂。丈夫背叛,女兒在疏遠和磋磨下和她變成了陌生人。從前不覺得,但剛剛江甜果握在胳膊上的溫度仿佛還留存著,她突然升起前所未有的後悔。

抓著僅剩的稻草,她反覆道歉:「我錯了,從前我是被人騙迷了心。給我個機會,給媽個機會,閨女,媽錯了啊……」她像失去幼崽的母狼,從喉嚨里哀慟的擠出絕望的嗚咽。

江甜果冷冷看著,卻不覺得有多暢快,更不會對何巧鳳有多餘的同情,因為不在意。可憐她,還不如可憐書里,被拋棄磋磨死的原身。

她平復了下情緒,繼續開口:「世上沒有後悔藥,我說這些不是要你的同情可憐,我早就不需要你的愛了。我是要告訴你,在毫無反抗能力時,我都能找出一條活路,你這麼年輕又有工作,真的要去死嗎?」

「何巧鳳,」她連「媽」也不想叫,「別讓我看不起你。」

她把人拽離天台,之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只看何巧鳳的所作所為,她能站出來提醒,已經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單薄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盡頭的燈光里,走向何巧鳳看不清的光亮之中,她背影單薄似雛鳥,但早已被母親推出巢穴,被迫生出了翅膀。

何巧鳳怔怔地盯著,連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口。她被杜鵑蒙蔽雙眼,認錯了孩子。想起小小的姑娘曾經也濡慕信賴地看著過自己。子女愛父母也是天性,她永遠失去了會唯一無條件站在她這邊的孩子……

她終於跌坐在地,將臉伏在掌心,哭出聲來。

——

江甜果回了屋,找出幾張牛皮紙,把瓜子和之前買的奶糖都包好出門。

先去的是同樣住在筒子樓里的祁冰家,敲門才知道。她下班得了消息,家都沒回跑醫院看江寶花去了,留在家的小兒子接過了紙包。

另一邊的李科長,因為職位更高些,加上是大學生,分在了棉紡廠的獨門小院。

她敲開門,把準備好的禮品遞過去。

李科長和善的笑笑,拉著她坐在椅子上,問了問林寒松的詳細情況,她只知道廠長的外甥是個好的,但具體有多好,聽江甜果說完才知道。

這確實是門好婚事,她苦口婆心的叮囑:「這樣你也有了依靠。我說句真心話,甜果,你年紀小,到了部隊先別急著生孩子,找份工作或者學習文化知識,自己先立住腳跟,再談其他的。」

她的思想觀念在當下非常超前,李科長也不指望眼前的小閨女能全盤接受,沒想到她卻利落的點點頭,「我都曉得的,從前沒條件,往後有機會了,我想好好讀書,讀大學!」

沒想到她還有這番志向,李科長不由得高看小閨女一眼,輕拍了拍她的手,轉身從廚房拿出來兩瓶醬豆:「臨城那邊的菜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習慣,自家做的醬,你拿上是個念想。」

李科長溫柔的笑了笑,把她送出門。

蛐蛐在牆角落叫了起來,喚起柳梢頭的一半白月亮。

小獨棟邊上種的樹木不像筒子樓那樣茂密,站在窗邊的青年一眼就見到了,院外不遠處剛和他分開的姑娘。

林寒松斂起眸中冷光,薄唇上揚起溫和的弧度。

他推開門,大步跑過去:「怎麼這會兒來了?」

江甜果:「來給祁主任和李科長送喜糖。」

林寒松說:「我送過了,一到家就送去了!」

「那,做得好?」

話音落下,男人眼睛驟亮,不自覺笑了起來。

此時夜風拂動,明月高懸,涼爽的風掃過臉頰,兩個人默默走在回去的路上。

林寒松問她,明天要走東西收拾好了沒。

江甜果點頭,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陣悵然。

她在平城總共才待了不到一周,說有什麼故土情節自然談不上,只是心裡迷茫,對作出選擇的不確定和未來生活的迷茫。

正想著,林寒松突然開口:「你要聽歌嗎?」

江甜果驚訝:「你還會唱歌?」

「這有什麼不會的?」

「那我聽聽。」

林寒松還真就唱了起來,唱的是《我的祖國》,「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江甜果在合唱活動里聽過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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