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賓館大堂前,眼神卻定定看著我:「您終於關心我了。我實話告訴您,發燒 39 度。你剛在車裡和我嚷嚷的時候,我人快沒了。剎車都快踩不住。」
我十分驚訝,特自然地去碰他晾在外面的手臂。這男人在部隊練了一身精肉,我碰他時感覺在摸一塊滾燙的鐵板。
「這麼燙!」 我真是要被他氣死了:「你吃藥沒?哎,你說一聲啊,發燒就不要來接了。我可以打車的!」
唐祁把倆箱子撂地上,盯著我摸他手臂的地方看了幾秒鐘,抬起眼看我說:「退燒藥容易犯困,我上午睡了一覺,下午沒吃,怕我睡過點兒忘來接你。穿這麼少就相當於降溫了,沒事兒,部隊裡發燒時我沖幾個涼水澡就好了。」
聽他這番話我皺起眉頭,這都什麼歪理。
他又像是想起什麼我不知道的梗,帶著嘲笑的口吻說:「您說的輕巧,這大雪天你打車打仨小時不一定有出租。」 他張眼看看我訂的酒店,頗為嫌棄地說:「再說你訂的這破酒店,齁老偏,你打個黑的再把你拐大山里賣了。」
這話把我氣夠嗆,我又沒法反駁。我這次回北京,是拿了公司給的搬遷補貼的。一個月算住宿五千,沒找到租房時住酒店,平均下來可不是只能找三四百的酒店住。這都算我比較來比較去好的了!
辦入住時找證件耽誤了一會兒,拿到房卡後我有點猶豫,這大黑天人開車給我送來,我不能就直接讓人走,於是就想說讓他進我屋坐坐,至少喝杯熱水。我還沒開口呢,唐祁站我旁邊跟大堂服務員報了串手機號,放了身份證在台子上:「唐先生訂的房,給開她房間邊上的一間,謝謝。」
我扥他衣服:「你也住這兒?」 他沒回我,繼續和服務員說:「問您下兒,咱這邊有急救箱麼?我這朋友剛才摔了一跤,需要處理下。」
電梯上到 12 層,「叮——」 電梯門開。唐祁大步邁開去找號碼,我磨磨蹭蹭跟他後面。等他把我送到房間門口,站門外沒走,扶著門框:「你會自己處理膝蓋嗎?」
我沒講話,不知道是我的哪個微表情出賣了我的心情,只聽他點評:「你這一臉提防的樣子真挺逗。」
「不過有警戒心是好事。」 他又說,頗為欣慰。
我只能訕笑。也不明白此時我複雜的心情到底說明了什麼,只是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就算是我和唐祁認識再多年,交情再深,學生時代再熟,都改變不了現在他是一個體格和我懸殊巨大的成年男子的事實。他真要怎麼樣,我只有哭的份兒。
唐祁說:「你別多想,是我媽讓我住的。她說你姑娘家家的,一個人住這麼偏的酒店,怕有危險,就讓我在你邊上開間房。之後陪你找房。」
「之前邀請你去我媽家住,你不願意,我們都理解。其實我現在早搬出去了,我自己一人住雍和宮那片兒,沒住安華里那套房。所以讓你去我媽家,家裡其實就我爸媽和你,沒我。」
他都這麼說了,我再防他,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我把他讓進屋裡去,他也沒客氣,進我房間就忙乎起來。登高趴低,還拿出一個發紫光的小手電照啊照,我問他在幹嘛,他回我一句:「幫你檢查下有沒有攝像頭。」
我笑死,在他旁邊咯咯了半天,越想越逗:「這你部隊學的啊?真厲害!」
他瞥我一眼:「電視,法治進行時。」
等他檢查完,手電往我床上一扔,拍拍床沿兒,示意我坐下:「來吧,大小姐。給你看下膝蓋。」
我因為坐飛機,穿的特別寬鬆的闊腿羊絨褲,又軟乎又暖和,我卷上去,兩邊膝蓋都已經淤青了一大片,還有乾涸的血跡。唐祁蹲我跟前,仔細看完蹙著眉頭嘖了一聲:「摔得不輕。」
我倒是覺得沒太所謂,疼是疼,但是我沒那麼嬌氣。以前剛進職場,天天穿高跟鞋,沒少摔跤。有一次抱著一摞文件從五級高的台階上滾下去,直接跪在我們司大老闆跟前。那是個德國人,墨綠色的眼珠子瞪老大,差點沒被我嚇得蹦出來。
別看唐祁那麼大一男的,手上動作輕柔的不像話。哪怕我和他說我不疼不疼,趕緊的吧,他也輕輕地擦拭邊沿,把混雜著我羊絨褲毛毛的傷口清理的乾乾淨淨。
這些觸感像羽毛一樣弄的我怪痒痒的,小腿亂動。他一隻手握住我小腿,手心的溫度燙死人,我縮了下,為了掩蓋內心突如其來的慌張,我說:「你一大男的,怎麼這麼磨嘰呢?」
他沒好氣道:「給您處理傷口,您還嫌棄上了。真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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