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以為然,自顧自地繼續說:「要是你想,我可以……」
「不要!」孟臾打斷他,努力控制住即將因他的控制欲而失控的情緒,她嘗試著換了個措辭,「我的意思是,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處理好,所有人畢業都要找工作的,普通人沒有任何人關照,也能找到工作,不會餓死。」
「隨你。」
話雖如此,但見他微微斂起的眉宇就知道有多不高興,而且是明擺著告訴你的。孟臾絲毫不敢怠慢,下車後緊緊跟了上去。
雨天的日子不好過,院中花草枝條都被雨水打壓在地上,貼服著泥土,形容狼狽。
謝鶴逸進正廳時脫了半濕的外套扔在玄關,徑直坐在沙發上,開口讓迎過來的李嫂叫人泡壺茶,但李嫂今日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竟沒看出他心情不虞,勸他說,天晚了,再喝茶怕是不好入睡,灶上有吊著的熱湯可以用一碗,話還沒說完就讓謝鶴逸一個眼神看得噎了回去。
孟臾進來時,廳里氛圍凍得像是要結冰。
第17章 捨得下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吧,孟臾往謝鶴逸跟前蹭了幾步,小心翼翼地蹲下,仰著臉溫聲說:「我錯了,你別生氣啊。」
謝鶴逸瞧見她這副信口開河的敷衍樣子就來氣,他食指中指併攏,伸出來點點她的額頭,沉聲道:「那你說說,你錯哪兒了?」
沒想到他不吃哄,竟然真要治她的罪,孟臾一時答不上來,大腦正飛速運轉,就被他一把從地上拉起來按在了身旁沙發里。為表示鄭重,她今日穿了件純白色的真絲緞襯衫,料子觸感柔膩,領口的那顆珠光扣子不知何時解開了,隨著她向後撤的動作,露出一片凝脂般的雪白肌膚和若隱若現的溝壑來。
謝鶴逸陰鬱不明的眸光低垂,下一秒,毫無預兆的,溫熱的虎口貼上她凸出的鎖骨,孟臾著實被嚇了一大跳,不至於吧,再怎麼樣她也罪不至死吧,不過就是當面說了幾句不得體的話,難道因為這他就要掐她?
但她不打算再惹他,所以沒有動彈,而是緊緊收住呼吸,後背靠著沙發扶手,任由謝鶴逸的手掌慢慢上移收攏,清俊面頰越貼越近,近在咫尺,就連他身上那種冷感的沉香味道剎那間都變得蓬勃開闊起來。
就在孟臾以為謝鶴逸要掐她的脖子作為教訓時,他的額頭卻低下來,臉埋進了她的肩窩,用牙齒咬噬吮吻了她薄薄的頸肉。
有點痛。
她忍不住輕呼出聲。
但隨之而來更多是肉體的歡愉和精神的放鬆,他口鼻噴薄而出的熱氣和濕滑的唇舌將那種難以言喻的酥麻酸癢的快感從脊椎一路引至下體,靈魂下一秒仿若就要離開身體飄向天外。她不受控地沉溺,同時又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她想脫離這種身體輕易被掌控的感覺,手肘撐著往旁邊挪了寸許的位置。
「別動!」他輕聲斥她,寬大溫熱手掌緊緊攫住她的後頸,「……你在不滿什麼?」
謝鶴逸望進她的眼睛裡去,像是有些自嘲,嗤笑一聲,問:「我就這麼給你丟臉?」
孟臾惶然,這是在怪她剛才沒有將他大方示於人前嗎?可若真換位思考,她又有什麼立場和名目站在他身邊呢?還是在他看來,即便是做他見不得光的床伴也足以給她鍍一層金身?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很想就這樣不管不顧將心中所思通通朝他問出口,但這些質問成立的前提是——她愛而不得,所以才會拼卻所有尊嚴不要,歇斯底里爭取一個明確的名分,不然你會在乎這個嗎?
洞察人心,談判技巧,她哪裡是他的對手?謝鶴逸從來都不是肯吃虧的人,不過就用這一句半句話,輕易就在她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讓她自省再自省。
索要之前,先想清楚你給了什麼?
孟臾捫心自問,仿佛一下子找不准自己的位置,垂眸斂睫,半晌沒有動。
謝鶴逸靜靜看著她許久,終於像是有些不耐煩,追問:「在想什麼?」
孟臾搖搖頭,低聲道:「在想我錯哪兒了……我不該裝作不認識你。」
謝鶴逸瞥她一眼,沒作聲,只是將箍在她後頸的手掌移開壓在肩頭。從這個動作里,孟臾察覺到他情緒里的細微變化,一時有些怔愣。原來他並不是刀槍不入,甚至比常人還要敏感一些,她的敷衍也讓他不高興。
謝鶴逸的掌根沿著孟臾的頸項和鎖骨一路向下,停在她襯衣的第二顆紐扣上,另一隻手從下擺探進去,靈巧地解開了她內衣的搭扣。鬆脫的肩帶「啪嗒」一聲彈在她的皮膚上,這聲音已經聽過無數次,卻還是讓孟臾心中警鈴大作,她按住他的手,朝客廳外面看過去,小聲求他,「……不要在這裡,李嫂她們會進來的。」
「不會。」謝鶴逸萬分篤定地說完,直接拽開了手底下那顆顫巍巍的、脆弱的紐扣,孟臾霎時哆嗦了下,心跳得好快,她不喜歡在床以外的地方做,但又控制不住身體對他起反應。
謝鶴逸抱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伏在她胸前,她的身上有種難以形容的香味,不是香水,就像是粘附在她血液里的香氣,讓人忍不住成癮,甚至想要鑽進她的身體裡,徹底沉浸在那一方香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