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後,是各個公司布置新年度戰略目標,提振士氣大幹一場的時候,從中央到地方,從政府到企業,一般都充斥著各種大會小會,文遠集團也不例外。
會議議程是提前定下,一個月前議案就向董事會成員分發過,主要是有幾個重點項目要過會,於情於理作為最終決策者的謝鶴逸都不該缺席。
裴淵一直跟在謝鶴逸身後兩米的位置,見他接完電話一直沒動,隔了片刻,才上前小聲提醒道:「先生,會議室里已經準備好了,人都到齊了。」
謝鶴逸皺眉,唇角微微抿起,卻沒有朝會議室去,而是轉過身向電梯口的方向走。
他的腳步本來很快,快到裴淵都覺得有些異樣,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
但隨即駐足一瞬,然後步調便慢了下來,重新恢復正常。裴淵見他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舒展眉目輕笑了下,接著是很低的一聲嘆息。
謝鶴逸站在電梯前,裴淵卻沒像往常一般提前按下按鍵。他有些摸不准,只好硬著頭皮問:「您是要下樓嗎?」
謝鶴逸側首看他,「嗯,回一趟家。」
裴淵下意識按照指令探身去按了電梯,嘴上還不忘盡職盡責地請示他的示下:「那今天的會議……」
「改期吧。」說完,謝鶴逸抬腳邁進電梯。
一聽這話裴淵就知道不好辦,但也沒辦法,只得趕鴨子上架聯繫董辦,說謝董臨時有急事要處理,叫他們另行擇期組織會議。至於這件急事具體到底是什麼,裴助理並不是很清楚,只是大致能猜出點兒眉目。自家老闆一向恪盡職守,很少會有讓私事影響工作的時候,為數不多的幾次例外,都與孟臾相關。
其實,事實與裴淵猜的大差不差。
李嫂打電話來說,孟臾好像是病了,在靜室地上蜷縮著躺了很長時間都沒動彈。
又說,她進去後,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吃送去的飯。
謝鶴逸回來後,叫人打開了靜室的門,孟臾還蜷在地上,柔如墨泉的長髮披垂在側,遮住了小半張臉,跟個小貓似的,顯得格外楚楚可憐。
聽到響動,孟臾睜開眼,待看清來人是誰,她鬆了口氣,謝鶴逸到底還是心軟了捨不得她,終於能出去了。
孟臾是被謝鶴逸抱出去的,她本來想自己走,但大約是因為太久沒進食的緣故,腿腳發軟,剛起身就踉蹌了下,差點摔倒,便被他扶起撈在了懷裡。她順勢而為攀上他的肩,雙手攬住他的脖頸,額頭抵在胸前。
無論如何先出去再說。這鬼地方她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
謝鶴逸把人帶回他住的小樓,叫李嫂給孟臾煮碗粥。很快,熱騰騰的白粥端上桌來,還搭配幾樣素色小菜。
孟臾不肯吃,她難得在他面前將真實的負面情緒外露,氣鼓鼓地說:「我吃不下。」
謝鶴逸輕聲謔笑,「鬧絕食、裝病不就是想出來?目的達到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孟臾神情懨懨,一手按在胸腹間,羞惱駁他,「我沒有裝病,我胃疼。」
謝鶴逸沒說話,抬手屈起指節輕輕摩挲觸碰著她的臉頰,確實有點微熱。
從小到大,孟臾一不舒服就會伴隨發燒。
孟臾僵了僵,卻沒領情,兀自別過臉去,深呼吸,長長出一口氣。
她實在太生氣,氣到壯了膽子,壓根兒不想再裝溫順裝乖巧裝謹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你為什麼要關我?」
謝鶴逸手支在桌面,撐著額角看她,眉間含半分興味,「這樣不挺好嗎,有什麼說什麼。」
跟在他身邊十多年,別的本事沒見漲,表里不一的功夫學得雖然還不到家,隔著電話騙他倒是足夠用了。
孟臾怔住,什麼意思?她不聽話發脾氣怎麼就挺好?他費這麼大周章,難道就是為了要教自己怎麼忤逆他?
她不解,問:「你不喜歡我聽話?」
「聽話?」真是不得了,在氣頭上還不忘試探他的口風,謝鶴逸身體向後傾了傾,捏了捏眉心,反問:「你聽話了嗎?」
又來了,孟臾只恨自己道行太淺,他能四兩撥千斤,她卻根本分不出他說得不聽話到底指的是她不好好在靜室面壁思過,還是別的什麼。她心裡還有一個秘密,若是被他知道,怕就不只是關靜室這麼簡單,她沒辦法攤開說,就連提也不能提,只能想辦法繞過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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