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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孟臾簡直要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

謝鶴逸擁住她,把頭埋進她肩膀一側的頸窩,話聲輕柔得只有噝噝氣音:「你可要想好了,上了我的床,就不能再有別人,一輩子都得是我的人。」

他在她頸間呼出一口熱氣,溫聲問:「孟臾,你願不願意?」

一輩子都是他的人。

這話聽起來多麼深情款款,仿佛是情根深種的愛侶間許下此生不悔的誓詞,但孟臾腦海中有個小人兒出聲,瞬間就給她兜頭澆了盆冷水,清醒點吧,想想他沒說出口的那些呢,你一輩子都得是他的人,而他這輩子不會只有你一個人。

他是多麼遊刃有餘,一面以一副絕對掌控的姿態侵犯她,一面又紳士有禮地徵求她的意見,甚至還怕她不答應,一面予以承諾一面抵在她耳邊示弱。

孟臾看向那雙清冷的黑眸,他的眼底深沉似海,像是尚未沾惹半分情慾,但她分明已經覺察他狂躁邊緣的灼熱,只剩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還勉強在起作用。

孟臾自知已別無選擇。

寄人籬下多年,她向來謹小慎微,唯恐被人看輕,抑或不小心惹誰不快,還是頭一次如此膽大包天跟他你來我往。

她瑟縮在謝鶴逸懷中,身體正不受控地顫慄著微微發抖,聲音卻還平穩,「不是我願不願意,而是——你會不會後悔。」

她是真的佩服自己,那樣緊要的關頭,竟還能強裝鎮定,擲地有聲地反問他。就像是棋盤上明明潰不成軍的輸家,卻要不顧一切拱卒跳馬,哪怕豁出性命也勢必要將他一軍。

果不其然,謝鶴逸怔愣一瞬,而後驀地笑出聲來,他稍稍換個動作,額頭抵住她單薄的肩胛。

「能讓我後悔的事很少。」謝鶴逸呵笑:「你還差一點,不至於。」

這句話讓孟臾緊繃已久的琴弦徹底扯斷,她攀上他的肩膀,伸出雙手扯住他的襯衫衣領,似乎想要將最後一層阻礙撕開。

那是十八歲的孟臾,一腔孤勇,青澀而生疏地獻祭出她全部、所有的熱忱討他歡心。

可現在她對梁頌年確實沒有任何超出平常的想法,怎麼就做錯了呢?

沒關係,孟臾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來,她問心無愧。

這半天都在反覆檢討自己的錯處,想著想著孟臾就覺得沒意思了。她就算是把前半生犯下的錯全部反省一遍也不會用超過兩個小時。

門口突然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孟臾一個激靈坐起身爬過去,眼含期盼。

隨後門被打開,卻是李嫂端著餐盤。

李嫂不帶絲毫情緒看她一眼,輕輕把晚飯放下,一言不發鎖上門離開。

孟臾手掌撐在地上,失望地看著面前托盤上的食物,西芹百合配一碗白米飯,色調輕的像是不飽和的水彩畫,味道可想而知有多麼素淡。

剛才的飢餓感通通消失不見,她突然提不起任何食慾。

靠著各種回憶臆想,孟臾勉強度過了第一夜,但很快,回憶告罄,被安撫下的神經重新猛烈地跳動起來。

安靜中,頸間動脈的鼓譟像是被無限放大,「咚咚」地貼著她的脖子鼓動。如果現在手上有把刀子她或許立刻能把它割斷,這種跳動實在太煩人了。

孟臾抱頭伏下身去,腦袋輕輕在地面磕了一下,額面傳來的疼痛讓她神智稍微清醒了一點。但並不能完全抵禦她體內躍躍欲出地躁動,她無法抑制地想要尖叫出聲,想要把自己吼出去,使她不必繼續困在這副皮囊里。

他怎麼能這麼壞?明明就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兒,為什麼非要這麼懲罰她?

難道他以為人人都念佛修己,已達圓滿自洽,能像他那樣枯坐幾個小時不說話都沒事嗎?可問題是靜坐靜思自己根本做不來呀,莫說是她,現代社會正常人有幾個能做到?無聊獨處時,倆小時不看手機都恨不得要瘋掉。

孟臾突然就有點怨恨他,剛想要在心中詛咒時,不知為何又怨不起來了。她陷入究極自我矛盾中,尋求解脫似的把頭縮起埋進兩膝之間,用牙齒惡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唇,鮮血的腥澀味即刻充滿口腔。

但疼痛感和味覺刺激讓她終於感到稍稍安心。

很好,她還活著,只要出去繼續聽話就好。

她沒料到的是,強行彈壓下去痛苦只會受到更強的反噬,沒過多久,孟臾只覺變本加厲的焦躁感來襲,她不受控制地反覆踱步在房間的四個角輾轉。枯燥和孤獨第一次讓她覺得這麼難熬,她蹲在房間的中間點上低頭飲泣,不行,再這麼下去她一定會真的瘋掉的。

她得想個辦法,想個辦法。

第8章 六邊形

謝鶴逸是在會議室門口接到李嫂的電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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