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鶴逸驀然湊近她,手指虎口卡在她的腰側托著她的腰臀踮起腳尖,呵笑一聲,「離近點聞。」
頭頂上有片陰影覆下來,孟臾被這突如其來的壓迫感籠罩住,仰頭看著他呆呆問:「你換須後水的牌子了?」
謝鶴逸失笑,眉梢揚起來,雙手攬住她的腰背,額頭低下來向她頸間靠近,迅速拉近了兩人之間本就不太寬裕的距離。
「喜歡這個味道,嗯?」他伏在她耳邊問。
謝鶴逸口鼻腔的震動噴薄而出的熱氣,就這樣從孟臾的耳廓順著頸椎一路向下到達脊背,她的身體驀地酥麻了一瞬,臉頰也開始微微發燙。
孟臾心下懊惱自己怎麼這麼不爭氣。
多可怕,這具軀體仿佛是被他隨意操控的傀儡,輕易就對他起了難以抑制的熱烈反應。
白天的時候,孟臾總是自欺欺人地不太願意親近謝鶴逸,她覺得自己有一種奇怪的羞恥心,哪怕謝園上下所有人對他們的關係都早已心照不宣。
孟臾出於本能地折著身子向後撤,一邊用力推他箍著自己的胳膊,嘴硬道:「有點苦,我喜歡原來的。」
謝鶴逸哪裡肯放過她,將她抵在牆上,捧著她軟嫩的臉頰蹭上玲瓏的鼻尖,「狗鼻子。」
然後便俯身吻起來,孟臾被他親得漸漸有些喘不過氣,毫無縫隙地無限貼近讓她面頰滾燙,整個人像是躺在溫軟繾綣的雲朵中,膝蓋酸軟地幾乎站不住。
「不要了……」孟臾緊促地呼吸著,試圖平復波濤洶湧的欲望,她雙手攬住謝鶴逸的脖頸哼唧著求饒,腦袋趴在他的肩窩裡,「我餓了,先吃飯吧。」
花廳里几上已經放了幾碟小菜,兩碗白粥。
菜品簡單,色澤也偏淡,看著就素淨。
謝鶴逸口味清淡,而且吃的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幾乎沒什麼口腹之慾,敷衍地厲害。
所以他的餐食一向好對付,謝園的廚子應當是宅子裡最輕省的差事兒,只要沒有大差錯,從來不會惹惱他。
但是今天,謝鶴逸顯然心情不錯,慢條斯理地吃了一碗粥。
孟臾原本就沒什麼胃口,期間桌面上手機震動,她順手劃開屏幕,見是朱驚羽發來的消息,問她昨天見到的那位「貴客」的事情。她怕說漏嘴給謝鶴逸造成什麼麻煩,索性徹底放下碗筷全神貫注的應對。
朱驚羽連續發了好幾條微信消息:
「李經理托我再好好跟你說說,請你年後再來,報酬翻倍」
「師妹啊,這種時薪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哦」
「當然啦決定權還是在你」
孟臾回:
「謝謝師姐」
「我就不去了」
「年後要忙畢業的事」
隔了片刻,朱驚羽又發了兩條:
「我跟你說實話吧,李楚明說蘇六爺跟那位貴客的生意還沒談完,要我盡力說服你,哪怕只是在貴客來的時候過來彈也行啊」
「你再考慮一下」
孟臾蹙眉,輕嘆口氣,為難地嘖了聲。
謝鶴逸吃飯時很少說話,所以一直靜默地看著孟臾臉色變換。
謝晚虞在世時,他們三人經常一起用飯,孟臾根本不敢這樣明目張胆地在席間看手機,但她在謝鶴逸面前就敢,敢挑食,敢做一些不太符合她性格的事情。
「不是說餓了?」謝鶴逸推開碗碟,拿起手邊的餐巾沾沾唇角,「什麼事為難成這樣?」
孟臾放下手機,沒有隱瞞地坦誠道:「我在如是觀彈琵琶的兼職是一個師姐介紹的,她受人之託,想讓我年後接著去……」
她抬眸覷了眼謝鶴逸的表情,連忙轉了話鋒,「我正拒絕呢。」
謝鶴逸隨意道:「我跟蘇六說一聲。」
「不要不要,你出面,我就更說不清了。」孟臾脫口而出連聲拒絕。
說不清什麼?無非是他們到底什麼關係,他又為何要為了這種小事興師動眾。
她強調:「我自己能解決。」
確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所以謝鶴逸並不堅持,沒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