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母親分明已經失敗了,卻還是不肯救她的性命……
蕭芫直身,「清湘,你有罪,卻罪不至死,我給你一炷香時間,若還冥頑不靈,我看,也不必使人給你醫治了。」
「我問!」
清湘生怕蕭芫轉頭就下令殺了她,迫不及待膝行往前,聲音發抖,「我即刻去信給母親,你莫要殺我。」
蕭芫瞧她的樣子,眸中漸生出兩分意味深長,頷首,「好。」
她果然,有和大長公主聯繫的法子。
轉身,幾步之間,思緒百轉千回。
看來,前世這毒,不止用在她身上,還用在了姑母身上……
立定,手扶上柴扉,指尖泛白,腦海中冒出許多畫面,愈來愈艱澀沉悶。
某一刻思緒停滯,再難推進,隱約泛出越來越重的悶痛,墜著發疼。
蕭芫閉了下眼,幾息後再睜開,已是如初的鎮定。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不過已矣之事,追尋答案是為了今生能更好地活……她早已不再是從前那個,不夠堅強也不夠獨立的蕭芫了。
那些面對風雨時本能的逃避,再不會有了。
門吱呀一聲,緩慢打開,抬眸第一眼,便是他。
唇邊不由綻開笑意。
是啊,還有他呢,執手不棄,並非說說而已。
十指相扣,蕭芫將大致情況交代下去,便仰頭,看著他胸有成竹地發號施令,禁軍依令有條不紊地執行。
蕭芫將目光投向柴扉旁邊,一直默默立著的端王。
端王察覺到,露出個客氣的笑,低聲解釋:「蕭娘子見諒,郡主對小王恨之入骨,小王便不去湊熱鬧了。」
……
乘來時的鑾輿回宮,自前朝往頤華殿的路上,丹屏眉飛色舞。
「……端王做戲高手的名聲都傳開了,原來,從一開始,就是端王主動示好,向聖上下了軍令狀,隨後為了達成目的,引誘清湘郡主。
咱們在重明寺那一晚看到的,就是端王的第一個局。」
「一出手就這般生猛,清湘又被端王封后的承諾迷了眼,死心塌地到在清荷宴上名聲掃地都不知悔改。」
「直到端王在她面前露出真面目,她才不得不信,聽道觀里伺候的婢子說,得知真相的短短几日,清湘郡主看起來就老了五歲不止,心疾也是在那時迅速加重的。」
丹屏幸災樂禍,「讓她以前總是和娘子爭這爭那的,這就是報應!」
看清蕭芫的神色,笑意小心地斂去了些,「娘子,不高興嗎?」
蕭芫眸色深遠,捉摸不透。
聞言淺淡應了聲:「自然高興。」
丹屏困惑地撓頭。
娘子這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是高興啊……
宮廷甬道齊整的青磚印過無形的足跡,輕裝裙擺被風帶起,灰白的天光透過,映下半片飄逸的薄影。
惡有惡報,自當高興。
只是以利用情感達成目的,為了投名狀不擇手段……她雖佩服這份狠絕,卻,也發自內心地厭惡。
端王此人,能活到今日,當真不簡單。
這樣的人,可用,卻也必須防備。
剛入頤華殿大門,漆陶迎上來,「娘子。」
蕭芫心頭一緊,「可是姑母那……」
出宮前,她曾在慈寧宮攔下了一碗多送的補湯。
「沒有,」漆陶忙道,「太后處無恙,娘子莫要憂心,那碗補湯,已令嚴查了。」
「是江寺卿在花廳等候多時,要求見娘子。」
「江洄?」蕭芫訝然。
大理寺卿有何事,也該去求見李晁才是,到頤華殿做什麼?
第110章 因果
花廳四面引水, 冬暖夏涼,尤其臨近初冬時節,是整個頤華殿光線最好的地方。
也正因此, 蕭芫早先便命人將琉璃塔擺在花廳正中。
如此,從早到晚,無論何時,都能望到它折射出的七彩光暈, 美不勝收。
而今日,那座小巧玲瓏的塔前, 卻立了個消瘦挺拔的身影,將光亮擋了大半。
著儉樸的青色布衫,不見嶙峋銳骨,只余沉重的悵惘。
蕭芫看著,腳步不知不覺慢了下來。
好像有絲絲沁涼落在心上,越累越多, 直到,有一片凝在了指尖, 緩緩融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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