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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鬆開,看著她,像看著一個有些陌生的人。

心似刀割:「蕭芫,你究竟什麼意思,做這樣的假設,是根本不想嫁嗎?你分明知道,如今朝局如何,更何況,就算動盪,那也有母后!」

「若沒有姑母呢?」蕭芫後退一步,氣息顫抖,聲音帶出了哭腔。

傘邊緣滴下的水珠很快濕了裙裾,冰涼地向下墜,再向下,無休無止。

第54章 殘忍

雨越來越大, 織出一片鋪天蓋地的網,水汽蒸騰、繚繞,暈濕了視線, 濕漉漉地貼在心扉,洇開的清寒侵肌透骨。

好似模糊了時空,她抓住了本不該抓的救命稻草,註定只能撲空。

李晁被她的話壓得微屈了龍脊, 渾身緊繃才足以對抗,卻疼得指稍不自主地發顫。

萬分艱難地喘了口氣, 一切沉穩蕩然無存,一字一頓:「沒有你,沒有母后,蕭芫,你好生殘忍。」

「蕭若於你而言意味著什麼,世上最清楚的只有我與母后, 你拿她作比定要我答,又把我看作什麼?」

蕭芫猝然閉眼, 面色泛白。

心敏感到極致, 開始生出鈍鈍的麻木。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冷漠到冰涼,像鋒利的刺。

「姑母不在, 朝局自然不穩,蕭正清雖不是個好父親、好郎婿,為臣卻足智多謀勇於開拓, 是不可或缺的肱骨棟樑之能臣。

這樣一個文臣之首, 天下學子的楷模,要拉攏他, 難道不需許下這蕭氏的下一個百年嗎?」

字字句句掏空身體,拿出靈魂,直到讓最隱秘的角落觸到天光,被點燃,玉石俱焚。

前世的記憶在耳邊嘈雜,隱約有個聲音輕嘲。

看吶,你在說什麼呢。

你這是在逼著一個天生帝才的聖明君主,答早就不新鮮的江山美人之問嗎?

明明對於今生的他來說,一切水到渠成,根本不需做這樣的假設。

他說得對,你好生殘忍。

話語尖銳的兩端,刺穿旁人的同時,總是先刺穿自己。

李晁有些受不住地晃了下,指骨幾乎握不住傘柄,淒迷的風吹過雨,撲了他半身。

金龍暗紋褪失色彩,與幽暗的墨底沉淪。

他像是她指尖滴下的雨滴,與她相遇了一整個軀體,最後卻拼盡全力也無法留下。

壓抑到極致,開口時齒尖仿若戰慄,「蕭芫,多少年了,從小到大,無論朝事或是家事,我的哪一樁事你不知曉。」

「我勤勉刻苦,宵衣旰食,跨過一個又一個難關,淌過數不盡的明刀暗槍,到頭來在你心中,還要像那些懦弱的昏君一樣,犧牲婚事,出賣自己,以聯姻去換取所謂的朝局平穩嗎!」

憤怒的聲音布滿痛楚,隨雨撲過來。

好似恨不得把自己剖開,將所有的內里盡數捧出,硬生生塞進她的眼裡、心中。

提高的聲量像颶風,裹挾著捲走了什麼,徒留一地殘骸。

蕭芫覺得有些輕飄飄的,落不到實處。

是啊,他可是李晁,她從小相伴到大的人,本應再了解不過。

她原本,也是這樣以為的。

可世事無常,他再頂天立地,也鬥不過命運,若承諾能一直不變,前世為何他執意經年不見她,她又為何,淪落到了那步田地?

聲音很輕,卻哀如泣血,「若當真如此呢,李晁,不論前因後果,已經如此,你會娶她嗎?」

李晁下頜冷冷繃緊,割出凜冽的輪廓。

字字咬牙,含著血腥氣自喉嚨擠出:「我已說過,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情形,我也不會娶旁人。」

蕭芫看著他,忽然笑了一聲,淚終於落下。

唇張了好幾次,才發出聲音,「好,好,不可能……是啊,是不可能。」

他永遠都是這樣,像一堵無堅不摧的高牆,她只顧一次次撞上去,撞得頭破血流,卻怎麼都不知悔改。

他教導她課業時如此,他管束她時如此,前世他不見,她一次次派人去御前時如此,到了今生,到了現在,還是如此。

每一回被擋回來時她都知道的,他認定的事從不會變,他較真、板正、一絲不苟,說不會存在的可能在他心裡就是不存在,連設想都萬不可能。

可她怎麼……還是要問呢?

是在逼他,還是在逼自己啊?

「芫兒!」李晁心跳一滯,上前一步要去扶她。

蕭芫狠狠甩開他的手,連同油紙傘、和他特意為她折的花枝一起。

哪怕因此,本就搖搖欲墜的身子踉蹌得站也站不穩。

大雨頃刻從頭至腳,冷冷澆下。

傘一下被風吹遠,翻了好幾個跟斗,嬌艷的花朵染上泥污,被雨砸得塌陷破碎。

她一定狼狽極了吧,這好像是在他面前,撞得最狠的一次了。

雨落在樹葉上、鞦韆上,砸在青石磚上……嘈嘈切切錯雜交織,像重疊起來連成一片的笑聲,裹著壓人的嘲諷,嘲笑她此刻自作自受的不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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