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晁言簡意賅,很是正經地以兩個字解釋:「賠禮。」
蕭芫又將印翻回來,看著上頭栩栩如生的交龍紋,一時無言。
抬手抹去眼角的晶瑩,一切複雜的情緒算是徹底被他這四不像的賠禮,給亂棍拍死了。
李晁難得有些忐忑,「你……不喜歡嗎?」
蕭芫:……
這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嗎?
深吸一口氣,抬眸,問:「字丑便罷了,碧玉也勉強說得過去,這交龍紋是怎麼回事?」
這可是帝王御用,象徵著至高無上的權勢,無論何人,都不能如此逾制。
他這是送什麼,送給她一方小號的玉璽嗎?
李晁關注點歪了,只覺大受打擊:「字丑?」
碧玉龍紋都是少府監所制,只有刻字是他親自所為,結果辛辛苦苦好幾日,就得了一個字丑?
他自認學什麼都快,一門草書書法是需要些時間,可若只用學「蕭芫」二字,不出幾個時辰就能十分熟練。
以他的審美,還能丑嗎?
分明是極好看的!
「這如何丑了?我可是挑了最好看的字體刻你的名諱。」
「你刻的啊,」蕭芫懂了,「怪不得。」
李晁火氣直往頭頂冒。
他刻的怎麼了,什麼就怪不得了。因為是他刻的,所以怪不得丑嗎。
「怪不得用了碧玉交龍紋,你沒與少府監說清楚吧,讓他們以為是帝王私印。」
李晁:……
說話就說話,為何中間要斷開喘一回氣?
但字丑一事休想這般糊弄過去。
在她迷惑的目光里,李晁將玉印從她手上拿回,翻過來,認真展示。
「這種草書字體流暢生動,氣韻貫通,且十分好辨認,相對還原。你瞧,它筆畫布局及字形結構……」
蕭芫餘光不由自主瞥向他的側顏,漸漸地被他的模樣神情占據心神,連他口中的話語都悄然遠去。
她坐著,他立著,他比她高很多,此刻彎下腰,氣息極近,面頰一圈陽光繪就茸茸的金棕輪廓,驅散了些許骨子裡的肅正。
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這一方玉印,玉印端端在他的大掌中,顯得很是玲瓏小巧。
剛刻好沒多久,仔細看,字體鋒利的邊角還殘留著些許不明顯的玉質碎屑,如冬日裡柔柔的雪。
目光移到他捏著玉印的手指,他不止處理政事,平日還會練武,所以指節間總附著一層薄薄的繭。
在繭上,她看到了很多白色的劃痕,像是刻刀留下的。
直到見了一處結了痂的細長傷口,很淺很淺。
這一瞬,她不知自己在想什麼,又或是什麼也沒想,只一個恍神,指稍如同有自己的想法,先碰上了那一條傷口。
比血痂粗糙的表面更先感覺到的,是他的手因她的動作,重重一顫。
蕭芫心跳漏了一拍,腦中有些發蒙。
玉印被他牢牢攥住,四目相對,滿室寂靜里,自心底升起一股燥熱,極為喧囂。
她看到他喉頭滾動了一下,撐起的肌膚泛了紅。
紅的好像又不止這一處,還有很多很多,尤其……
蕭芫目光定在了他朝向她這一側的耳郭,那般紅,紅得她都擔心會滴出血來。
可竟不覺得陌生,仿佛無意之中她已見過許多回。
只是未曾在記憶里留下印記。
誰都沒有再開口。
靜得能隱約聽見殿外臣子們偶爾的交談聲。
這聲音提醒了蕭芫,她收回手,不自覺捏緊,「外頭還有許多大臣,我……我先走了。」
李晁呼吸稍沉,眸色極深,直起了身,略帶喑啞地嗯了一聲。
蕭芫疾行了兩步,忽然定住,回身,想說什麼,卻猝不及防撞入他深海般的漆眸,攝魂亦攝心。
周身一切感知皆遠去,仿佛過了一瞬,又像是許久。
他率先動了,向她走來。
寥寥幾步,卻很慢很慢,很不符合他大步流星的習慣。
挨得很近,龍涎香絲絲縷縷,仿佛成了無數隻細小的觸手,在她的肌膚上貼近、滑動。
蕭芫想要後退,卻支使不動自己的腿腳。
不敢抬頭。
直到他拉過她的手,托著手背攤開掌心,將玉印放入。
玉印和他的手心一樣灼熱。
蕭芫僵硬地由他動作,肌膚相觸間,隱約的煎熬與渴望在不安地躁動,心跳重了許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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