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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晁在她看向他時,開口:「監察御史之事若要擺在朝堂上,沒探查時那麼容易。」

「嗯?」蕭芫眸中似撒了碎銀,跌在眼底,泠泠浮動。

讓夜晚的她較白日多了一絲柔軟。

「以言語之過治罪是下下策,他現在想做的還沒有付諸行動,只能揪從前的錯處。」

李晁搭了一把手,將她從鞦韆椅上扶下來。

兩人並肩向丹鳳閣外行去,蕭芫的步子很慢,拖著李晁享受難得的悠然。

「從前的錯處很難揪嗎?」蕭芫問。

李晁頷首,「探查之事,時間越是久遠,便越難找到線索,尤其是出身世家大族之人。」

蕭芫明了。

世家大族向來最能藏污納垢,族人自小接觸這些,無論勢力還是經驗都不可小覷。

時間越久,給他們抹去痕跡的餘地便越大。

蕭芫:「他只是一個八品的監察御史,只靠他自己,怕是很難有膽量吞下賑災錢糧。也不知道,能不能從他在金尊裕樓見的那個人身上突破?」

李晁:「此事以後可查,現在卻不必那麼費勁。」

蕭芫看向他。

他側顏輪廓凌冽流暢,目光看著前方,堅定且勝券在握。

「先拾幾樁小事敲山震虎,探探情況。賑災早就已經有序開展,監察我大可暗中再派一人。人,一旦開始著急,便會露出馬腳。」

月灑清霜,靜謐的金瓦紅牆間,只有內侍宮女手中幾盞宮燈盈盈暈出微黃的光亮,足以照亮腳下,卻不足以散開濃稠的夜色。

本該因此深感清冷孤寂的,可有他在身旁,寥寥幾句間揮斥方遒,不費吹灰之力。

蕭芫便不由覺得,無論是月夜宮道中,還是金鑾殿山呼萬歲前,對於他李晁而言,都沒什麼區別,都是他一手掌控下的天下河山。

忽有一種滾熱漫上蕭芫心頭。

前世許多許多事,單憑她一己之力或許難以扭轉,可若再加上他,一個還不曾變得冷酷暴虐的他,當真會容易上太多太多。

何樂而不為呢?

「蕭芫……蕭芫。」

她被他拉住。

李晁:「看路。」

蕭芫這才發現,再行幾步就是一道門,按她這樣走,怕是會撞到旁邊的門框上。

不由彎起眉眼,笑自己竟能這般入神。

李晁鬆開手,指節在袖中凝滯地稍蜷起來,伴著微不可查的顫慄。

沉沉自胸膛呼出一口濁氣。

她不再那般看著他,他鬆了口氣的同時,卻不由感到失落。

蕭芫輕快地向前,李晁稍後一步。

他望著她的背影,覺得自從落水的事之後,她仿佛變了很多,又仿佛還同以前一樣。

想起兩日前,母后得知他們爭吵,將他叫過去勃然訓斥了一頓。

因為事先母后囑託過他,說會讓蕭芫去找他,讓他好好與她說話。

可他卻因為她的一句話,一個姿態,理智蕩然無存,從口中吐出的話,刻薄得不像是他能說出來的。

仿佛若非如此,他就會被她山一樣的疏離與敷衍壓得再也爬不起來。

事後母后指著他的鼻子,將她的事一樁一樁地告訴他。

告訴他就算二公主的事過了許久,她也依舊經常夢魘,總是天還未亮便被驚醒。

告訴他她日日手中忙著宮務,還要為了母后的康健去佛寺祈願,去尋已經致仕的老太醫學按摩手法。

這些,便是他這個親子,都從不曾做到如此地步。

還質問他,是真忘了還是假忘了,幼時她剛入宮的時候是什麼模樣,就算在宮中住了幾年,也連反抗時的聲音都不敢稍大一些,他那樣問她,與往她心口上刺有何異?

甚至最後道,為他與她定下婚約,是希望他能好好地照顧她,愛惜她,而不是要為她找一個鐵面無情的頑固夫子,若他不行,自然有的是人可以。

這樣的話,已是極重。

要知道,自他十二歲那年正式入了政事堂,母后就再也沒有像這般大發雷霆地斥責過他。

他當時卻心甘情願,甚至覺得,母后應罵得再狠一些,才好。

那日她破碎的模樣一直哽在心頭,她走後,他在原地枯坐了一夜,心如針扎,如刀絞。

第二日天光亮起時,他問言曹,要言曹說實話,他對她,是不是真的太過嚴厲?

言曹看上去也很是疲累,沒比他好到哪兒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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