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救了,不用去,他有話想對說。」
烏索皺巴巴的臉上揚起一絲暢快的笑意:「巫、巫族之事,多謝陛下成全。」
白知微一愣,沒想明白烏索為何還會謝顧卓。
「白姑娘,我這一生皆是求、求不得,實在太苦,望白姑娘行事之前三思而行,莫、莫悔……」
似忠告,似規勸。
交代完一切,烏索便倒地沒了氣息。
白知微擰著眉:「什麼意思?行川,烏索最後的話我沒弄明白。」
顧卓柔聲道:「烏索此生困頓於巫族滅族災禍,現今解脫,了無遺憾了,他的話你聽過就算了。」
烏索的死後,遺體護送回了樓蘭,千牛衛快速將屍體帶離了她的屋子,將屋子裡的銅盆清理乾淨,似乎烏索從未來過。
白知微獨坐在小院內發呆,清風揚起她的發,粉白髮帶在墨發里穿梭。
她有些不明白烏索的死,是不是間接有她造成的,她有點內疚傷懷。
比起殺死一個壞人,她更傷心一個好人被她間接害死。
白知微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她回神時,夜幕已全黑了。
院子裡沒點燈,顧卓坐在她身側緊緊攥著她的手,十分沒有安全感的模樣。
明明顧卓武功高強,又心思深沉,可不知道為何她就是覺得此刻的顧卓脆弱。
可烏索的死給她的衝擊實在太大,她沒顧及顧卓的感受,反而急於尋求他的安慰。
「行川,我有點難過……若是沒有請烏索固魂,他是不是不會死。」
顧卓握著她的手沒有鬆開,轉而向上,揉著那塊被掐紅的腕骨。
「不會……他會死得更早,甚至巫族整個覆滅,你幫了他,他得償所願了。」
白知微喃喃道:「這樣嗎?」
大概烏索以己身成全全族,她想了想只覺惋惜,總覺得為他人付出生命這件事,實在離她太遠,太過不真切。
顧卓安撫道:「巫族本就比普通人長壽,他活得夠久了……」
「……」
花燈會最終沒能去了,白知微鬱郁了幾日,總算恢復了以往模樣,院子外又隱隱聽見兵甲聲,隱沒的千牛衛又回來了。
「行川,是要回建鄴了嗎?」白知微坐在顧卓身旁,歪著腦袋瞧他批奏疏。
以往等顧卓改完奏疏,他們會一起下盤棋,白知微再開始做午膳,兩個人的飯很簡單,她半個時辰便能搞定。
「嗯。」顧卓放下手上的奏疏,手攬著細腰,帶著她坐在大腿上,把她禁錮在懷裡,下巴放在她的肩頭,說話間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窩,弄得她痒痒的,「知微願意跟我回去嗎?」
「當然願意。」她雙手環抱著他的腰,親昵地相擁在一起。
這個答案很好地取悅了顧卓,抬首間眉梢儘是笑意。
顧卓的手順著她的背脊,食指中指輕輕敲著,像是歡快的編鐘奏樂,
白知微想起最後的攻略任務——和顧卓成婚,臉頰微微泛紅,她整個人貼近顧卓,仰著頭在顧卓的下巴輕輕擦過,落下一吻惹得顧卓呼吸急促。
「嗯——」白知微小聲驚呼,顧卓掐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抱起,換了個姿勢,變成面對面而坐。
熱烈濕潤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窩,溫熱的唇便貼了上來,她被迫仰著頭,露出纖長的脖頸,更方便作亂者作弄了。
溫熱的唇畔輕柔的舔。弄,一點點描繪著,一寸寸侵蝕她的領地,大力地吮吸,發出令人臉紅耳熱的聲音。
白知微臉上燒騰一片,顧卓在親兩處傷疤。
傷口太深,治療得太晚,脖頸上留下兩條一指長的疤痕。
她難為情地推了推:「別親那……」
之前一直覺得傷疤很醜,她照鏡子都有幾分逃避。
後來顧卓脖頸上也有了傷疤,她看顧卓的倒是好看多了,順帶把自己脖頸上的看順眼了。
顧卓拉開一些距離,盯著她眼底帶著點迷茫:「為什麼不讓親?」
白知微難為情地別過臉:「有些難看……」
修長的手指點了點他脖頸處,指腹下和她相同的位置有兩道傷疤,顧卓執拗道:「我也有,我們是一樣,知微。」
白知微知道那條傷疤是怎麼來的,她眼眶發熱,內心潮濕一片,像翻湧躁動的海。
她又想起之前天真的想法,她想帶顧卓離開,她長嘆口氣,怎麼好意思開口……
她湊得更近些,學著顧卓的樣子,溫軟的唇落在了他的傷痕上,輕柔地親了親,如實道:「我覺著你的要好看些……」
說完她就後悔了,真是和顧卓廝混久了,她都變得不正常了,但她確實覺得顧卓的好看些。
唇離開手指撫上傷疤,再往右一寸便是喉結。
顧卓發出幾聲悶笑聲,牽動著喉結顫動,她壞心眼地將指腹緊緊貼著。
顧卓嘴角眼角都帶上了笑意,瞧著心情愉悅極了,徹底脫離了這幾日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