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去接,觸碰到肌膚如同霜雪一般。
他心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攥緊,心疼到無法呼吸。
「知微。」
無人應他。
他慌張將她扯到懷裡,溫柔地拂掉她頭上的細雪冰渣,溫熱的臉頰冷得像冰,唇色白中帶著青。
她不該是這樣,她應該調皮地在他懷裡醒來,告訴他:「行川,嚇壞了吧,我騙你的。」
不應該如此了無聲息。
無形地桎梏在他的喉嚨。
他顫抖著,手扣在她的手腕處,微弱的脈搏。
他稍稍鬆了口氣,一把將她攬著懷裡,大氅包裹住她冰涼的身子,飛快向著宮外跑,身形快到了殘影。
出了承德門,便瞧見府上的馬車,掛著一盞昏黃的宮燈,靜靜停在角落等候。
顧卓快步上了馬車,發出巨大的聲響,長榮本靠在馬車裡打瞌睡,被聲響驚醒,睜眼便瞧見顧卓臉色陰寒,被這外面的風雪都要冷上三分。
視線往下便瞧見,黑錦大氅下嚴嚴實實捂著一人,顧卓一動作露出那張精緻絕美的臉,不同於平日的活潑靈動,這張臉上只有死氣沉沉的灰白。
長榮慌張道:「二殿下,小姐這是怎麼了。」
馬車內放置著腳爐和暖爐,內里烘烤得暖烘烘地,顧卓才敢稍微鬆開些,露出白知微的頭透氣。「駕車回府。」
長榮連忙退出了車廂,坐在車轅上,同車夫一同駕馬車。
顧卓坐在腳爐處,將暖爐挪動到一處,烤得他後背冒汗。
白知微被凍得方才連求生的本能都沒了,體溫回籠些,她至少知道本能的尋找熱源,方才鬆開的距離,一下子被填滿。
幽閉的空間內,一縷異香傳來,不同於白知微之前雨後草木的味道,這味道更類似於果子完全成熟的芬芳。
衢州那夜,白知微的表現便很不同尋常,他翻遍古籍,找到一種和她相似的病狀。
真的是中藥了嗎?
他攬著她腰的手用力收緊,將她用力壓向自己。
馬車壓過石子,顛簸了一下,白知微不舒服地皺著眉,迷濛間竟然還睜開了眼,眼底滿是散不開的水霧,瞧見他愣了一會。
「行川……你、你回來了,對、對不起,我、我好像做錯事了。」
說完便又暈了過去,一時之間,顧卓甚至分不清白知微方才是真的醒了,還是真是一時的夢語。
顧卓自嘲地笑笑,這哪裡是白知微錯了,分明是他錯了。
他和白知微待了不過兩月,竟然也似她般天真了。
他竟然想著,當了顧修遠的剜骨刀後,功成身退,退居封地,和白知微攜手一生。
他的視線落在白知微臉上,眼神溫柔繾綣。
最開始白知微貪財又膽小,他以為她來到他身邊為了富貴榮華,而後發現她跟隨回建鄴,想得是許是看上了他皇子的身份,搏一搏這權勢。
可是,膽小之人竟然為了他闖了御書房,怕死之人差點凍死在她最期待的大雪裡。
何其可笑。
他的手放在她的臉頰處,好在回溫,不似方才般冰涼。
似發問又似自省:「白知微,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麼?我不懂,你告訴我好不好。」
無人應他。
他嘴角牽起溫柔的笑意:「難道真的只要一個我嗎?」
落在白知微臉上的眼神溫柔深情,慢慢變得偏執。
顧卓握著白知微的手,冰涼比他的體溫低太多了。
「這種事,絕對不會再發生一次了,絕對不會。」
他可以成為磨刀石,他人手中利刃,他都不在乎。
但白知微不可以,她應當身在錦繡叢,不沾風雪。
「二殿下,府邸到了。」長榮小心翼翼瞧了瞧車廂門。
大氅將白知微裹得嚴嚴實實,顧卓身形一動,抱著白知微快步往院子走,長榮提著燈快步在身後追。
等到長榮進到屋子裡,扶著腰大喘氣時,白知微已經好好躺在拔步床上,她被裹成了蟬蛹狀。
「長榮,過來幫她換衣服。」顧卓說完便退到小院子外,長榮只隱隱約約聽到。
「請大夫,熬薑湯,送熱水進去……」
長榮急忙找來乾淨地寢袍,替白知微換上,上半身的襖子被雪水浸濕,下半身粉白的襦裙上滿是血痕,膝蓋紅腫潰破,瞧著可憐極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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