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滾開!我們教訓自家的小倌與你何干!」
「要多少銀子!我要他!」呂雲黛將衣衫不整的凌哥哥護在身後。
「今兒誰都保不住他,他害得望北樓險些砸招牌!今日必須以死謝罪!」
凌哥哥是望北樓背後的東家之一,他到底犯了何事?竟被其餘東家群起攻之?
可無論凌哥哥到底做了什麼,她都必須不計代價保護他。
「要多少銀子?我為他賠償!」
「好啊,你若真要救他,就拿出十萬兩現銀!」
望北樓最大的東家周相公晃了晃手裡的賣身契。
「這身契怎麼回事?」呂雲黛有些發蒙,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我方才簽字畫押的,想著保住性命,就主動簽了賣身契,沒想到他還是不肯放過我,呂姑娘,你不必管我,讓我死吧。」
「說的什麼胡話!」呂雲黛心疼攏好凌哥哥破碎的衣衫。
「周相公,等我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我定奉上十萬兩銀子!」
她本想搶走凌哥哥的賣身契,但她曾秘密查過望北樓最大東家周相公背後的勢力是佟家。
她不想引起佟家人的注意。
「成!我只等半個時辰!」周相公朝著地上輕淬一口唾沫,滿眼鄙夷。
呂雲黛轉身拔腿狂奔離去。
「誰讓你說十萬!一會她若湊不出,你就說可將我賤賣!她放在我這的首飾該值三萬兩。」
策凌想到芸兒急的眼睛發紅,心疼的攥緊手中的首飾盒子。
「一會她來,你讓她緩一緩,坐下喝杯熱茶再開口,讓她歇歇,別嚇著她。」
「是,殿下。」
周相公畢恭畢敬垂首。
呂雲黛一路上風馳電掣飛檐走壁,不到一盞茶的時辰,就氣喘吁吁站在四爺書房前。
「主子!奴才要借錢!」
呂雲黛噗通一下跪在四爺面前。
胤禛晨起後,正準備練劍,猝然被狗奴才抱著雙腳,忍不住蹙眉。
「找蘇培盛預支。」
「奴才借得有些多,特意來請示主子。」呂雲黛忐忑仰頭看向四爺。
「爺還付得起。」
「十萬兩銀子。」
「.....」
「你要做甚?」十萬兩對他來說九牛一毛。
可對暗六來說,也許她做夢都不敢夢到如此巨款,他好奇她要銀子做甚。
「主子能不問嗎?您可以給奴才算砍頭息,今後您讓奴才做什麼都成!」
「呵,你一年滿打滿算賺兩千兩,五十年方能還清十萬兩雪花銀,難道你六十歲還能拄著拐杖為爺當差?」
「好的,奴才知道了,奴才再想想辦法。」
呂雲黛焦急忍淚,可無助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滑落,她邊抹淚邊站起身來。
「哭什麼!」
胤禛的思緒都被狗奴才哭亂,無奈搖頭。
「罷了,找蘇培盛支,無需付利息。」
「多謝主子!」
呂雲黛跪在四爺面前磕頭謝恩,起身步履匆匆去尋蘇哥哥支銀子。
蘇培盛乍一聽到六子要借十萬兩,登時驚得腳下一踉蹌。
「六子,你與蘇哥哥說清楚,你到底要做甚?」
「蘇哥哥別問了,奴才只是犯了天下女人都會犯的事兒,欠了債。」呂雲黛說的含糊其辭。
「你去賭博了啊,六子你也真是的,十賭九輸,今後再不能沾賭博了!」
「差不多。」呂雲黛苦笑道。
蘇培盛說著,取下掛在脖子上的庫房鑰匙,入庫房取出一疊厚厚的銀票遞給六子。
「你數數看,正正好十萬兩。」
「不必數,多謝蘇哥哥!」呂雲黛輕點腳下,心急如焚離開。
「六子!」蘇培盛傻眼,從未見過六子如此倉皇失措。
呂雲黛火急火燎趕回望北樓,將銀子交給周相公。
「那個..喝杯茶再走?」周相公偷眼看向殿下陰沉的面色,壓下恐懼,語氣略顯僵硬。
「不必,凌相公,跟我回家。」
呂雲黛小心翼翼將凌哥哥的賣身契貼身藏好,回去後再還給他。
「慢著!八大胡同有八大胡同的規矩,他雖被贖身從良,但卻不能帶走望北樓的東西。」
望北樓內的秋相公素來與凌相公面和心不和,眼熱有人為他贖身從良,忍不住開口刁難。
周相公惡狠狠瞪一眼多嘴多舌的秋相公,準備一會就將他發賣去暗娼館裡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