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雲黛頓住腳步,下九流有下九流的規矩。
風塵男女贖身從良後,需徹底與煙花之地割。
在離開青樓之前,需從頭到腳都準備嶄新的行頭,摒棄在青樓里的裝束,寓意重新做人。
她倒是忘了這破規矩。
情急之下,她焦急脫掉身上的花襖長衫。
眼見幾個龜奴兒擼起袖子要剝凌哥哥的衣衫,呂雲黛推開他們,擋在凌哥哥面前。
「我既買下他,就由我親自替他更衣!」
她心內五味雜陳看向凌哥哥,此時他遍體鱗傷,身上的月白長衫早就被撕扯的衣不蔽體。
「凌相公,對不住,倉促間都沒為你準備嶄新的行頭,你先穿我的。」
「不必!」策凌眸中含淚,將棉襖重新披在她肩上。
「不准犟,聽我的。」
呂雲黛將凌哥哥身上破爛的衣衫扯落,露出他精壯的身軀,她騰地漲紅臉,用花棉襖裹緊他的身子。
不待策凌反應過來,他臉上忽然被一塊紅帕子蓋住,雙腳騰空而起。
他竟然被芸兒打橫抱在懷裡。
「凌相公,抱緊我!」
凌哥哥身型高挑,約莫一米九左右,呂雲黛擔心凌哥哥赤著雙足拖地會疼,抬膝將他往懷中摟緊。
「有勞。」那紅帕子猶如中原人娶親的紅蓋頭,遮擋住策凌滿臉喜色。
他顫著手,抱緊芸兒瘦削的薄肩。
她的力氣驚人,初時他還心疼她吃力,想找藉口自己走,卻愕然發現她腳下步履生風,甚至不曾亂了氣息。
策凌心疼忍淚,她這些年定過得步履維艱。
否則一個柔弱女子,何必練就一身武功保護自己。
他愧疚至極,為何他沒有早認出芸兒,早些陪伴在她身邊。
小院內,柿子正在鋤地,今日要多種些玉米,他發現主人空暇之時,最喜歡坐在搖椅上邊曬太陽邊啃玉米棒。
眼前一花,柿子站定身型,滿眼驚疑。
「主人,凌相公怎麼來了?」
「嗯,今後你喚他凌哥哥,不准再喚相公,他已贖身從良。」
呂雲黛將凌哥哥徑直放在她的床榻上,動作輕柔替他掖好被子。
「凌哥哥,這是你的身契,今後你就是自由之身。」
策凌將賣身契推回到她面前:「呂姑娘,你既已為我贖身,今後我就是你的人,你放心,我會努力賺銀子償還你。」
「我如今無家可歸,身無長物,可否收留我?對了,這是你的首飾匣子。」
策凌將芸兒托他保管的珠寶首飾和男僕柿子的賣身契一併歸還。
「好,你想住到何時都成,這間屋子給你。」
「那你呢?」
「我睡那間屋子。」呂雲黛指了指隔壁上鎖的雜物間。
「柿子,照顧好你凌哥哥,我先出去一趟,歸期不定。」
呂雲黛抱著首飾匣子,心急如焚回到自己的私宅。
這座宅子是她最後的容身之地,不到命懸一線之時,絕不能變賣。
她一整日都在搜羅整理宅子裡值錢的物件,又將四爺這些年賞賜的珠寶首飾一併典當。
黃昏將至,呂雲黛將七拼八湊的四萬五千三百九十二兩銀子送到四爺面前。
她倏然想起來藏在四爺書桌下的錢匣子,匣子裡還有些碎銀子,趕忙將錢匣子搬出來整理碎銀。
「爺不缺你這點三瓜兩棗,不必著急還。」
胤禛擱筆看暗六瞪圓眼睛在數銅板。
「主子,一碼歸一碼,誰的銀子都不是大風颳來的,您的十萬兩拿出去放印子錢還能吃利息
呢,奴才不能占您的便宜。」
「主子,這是四萬五千五百九十五兩銀子,奴才湊個整,還欠您五萬六千兩,多的算利息。」
「爺說了不必!」她與他算的涇渭分明,胤禛莫名覺得惱怒。
「是,多謝主子。」呂雲黛大氣都不敢喘,四爺愈發喜怒不定了。
「狗奴才,有一件差事需你親自去辦。」
胤禛猶豫數日,還是決定將那件棘手之事交給暗六。
「主子請吩咐。」
「下個月秀女遴選,額娘會替爺甄選侍妾格格,你頂替滁州知府李文燁之女李氏與主事宋金柱之女宋氏遴選秀女,會有人在內務府接應你。」
「主子!!您..」
沒事吧..沒事吧沒事吧沒事吧!!
呂雲黛聽得拳頭都硬了,他要不要聽聽他到底說的是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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