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橙聽的咋舌不已,但是周雲的臉色卻一點點白了下去。
她想,她大概觸到了一些奴變的根源了。
然而事到如今,大魏三百年積弊,卻不是她能解決的問題了。
第143章 人才難得周雲的報告很快……
周雲的報告很快交到了宋時的手裡,宋時低頭看著這些數據,神色有些難看。
大魏立國之初,太祖雖然起於微末,但卻以文教立國,甚至將優待士人幾乎定為國策。
雖然不至於像代宋一樣刑不下大夫,但是說一句與士大夫共治天下是沒有問題的。而且太祖不僅免掉了所有官員的徭役,隨後的歷代皇帝對于田稅也多有減免。
到了先帝時期,生員秀才免田稅八十畝,舉人免田稅一千二百畝,進士免田稅兩千畝,朝中官員則按品級免田稅兩千七百畝至一萬畝,江南地區免得田稅更多,即便致士,依舊按原本品級折半減免。
原定的優免田占全國耕地的10%,而在宋時的清丈下,算出的數據早已超過了35%。江南地區的士人占據了60%以上的田地,卻只繳納了5%的稅銀,而剩下40%的平民,卻要承擔90%以上的田稅。
甚至因為魚鱗冊嚴重失實,幾乎有一半以上的田畝並未登記。
東林黨的錢謙益在常熟擁有4萬畝的田畝,然而卻僅繳納2000畝的田稅。甚至還有士人以「儒商」的名義免商稅。
隨著大魏末期的朝政崩壞,社會結構失衡。詭寄田畝,投獻人口為奴以逃避糧稅,優免田超額超占,已經成為江南地區的常規操作,不少士族的奴僕其實都是為了逃稅而賣身的佃農,生員的資格早已成為了避稅的工具和可以買賣的生意。
隨之而來的,自然就是江南根深蒂固難以拔除的頑疾:蓄奴。
其實自有歷史記載以來,華夏就有著濃重的蓄奴史,代宋文風昌盛時,儒家學說流行,奴僕地位有所發展。
而信奉以及常用奴隸制度的代元卻打斷了這一發展,即使太祖盡力挽回,提倡儒學,限制蓄奴,甚至定下「庶民不得蓄奴」的國策。
但是再完善的律法,都需要有人去執行。
再堅固的堡壘總有漏洞可以鑽。
張相試圖通過一條鞭法改變這個現狀,但是被萬曆人亡政息了。
大魏三百年沉珂,是道德淪喪,也是法紀廢馳的結果。
宋時可以大刀闊斧的下令以嚴明的律法將奴僕全部釋放,但是無法一次性安置大量失去工作後廢奴的生計問題,也可能會對江南地區資本萌芽和新生產業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
無利於解決更深層次的問題。
只是,看到本地官吏追捕逃去北方意圖從軍脫籍的奴僕那段時,宋時還是被氣笑了:「大魏律有言在先:禁止奴婢典賣、禁止逼良為奴!怎麼,地方官府遇到這樣的情況不僅不幫忙,還要幫助那些大戶和軍方搶人?是覺得鎮遠軍的刀還不夠快嗎?」
周雲咳嗽了一聲:「這些官吏已經全部被巡檢司按例處置過了,相關人員全部降級流放,從吏部派遣了新的官員上任,許是江南之地牽扯頗多,下官會加緊巡查……」
「還是從根源上下手比較好,讓戶部派人過來,把江南的田畝好好的清,帳目也好好的理,先把田稅算清楚,先行留出時間讓人自動登記。超過限額一旦查出偷稅漏稅的,家產充公,按情況流放或者苦役!」
「至於優免田,先把相關資料探查清楚,按下不表,留待日後,不過吏員以及從學院渠道晉升的官員,一律免去優免田。」宋時閉目有些煩躁,各地的學院新建時間還短,吏員到底還是不夠抗衡朝中根深蒂固的黨派勢力。
這個士人的命根子——科舉,暫時還不能廢除,找機會先把優免田額度廢除一半,有高薪養廉制度在先,只動一半應該不會引過大的反撲,不過科舉相關的設施比如國子監就要冷放一段時間了。
但是宋時絕不會這樣白白的咽下這口氣,等她找到機會,通通打包丟去南洋和澳洲!
「回頭讓各地報紙以及官方邸報全部重申一下:大魏律,庶民不可蓄奴,凡有脫籍者,主家不放的,皆為視同自動脫籍,算做良民,可自行登記,如有暴力阻攔,皆做毆打入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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