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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在這方面,宋時多少是有一點釣魚執法的。

畢竟故土難離,不釣魚一波,所有的人都死守在一個地方,怎麼能有人力去開疆擴土,去上陣殺敵,去創家置業…

代價就是,偏遠地區暫且不論,起碼下到縣上,整體治安還是為之一清,清田分畝後,不少往年在街上閒逛的地皮無賴浪蕩子,現在也紛紛不見蹤影。

雖不至於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治安也有了極大的改善。最起碼來自海外的糧食和高產的異種,極大地改善了糧食不足所導致的人地矛盾。

而糧票制度,雖然在某種程度上造成了運輸的浪費,也限定了糧食的運轉,切實供應到所需要的人手上,而不是被士紳豪強操控在手中,隨意漲價。

而人一旦能吃飽,很多矛盾就會無形之中消弭殆盡。

周雲帶著石橙在雒縣的主街道中散步,看著日頭到了中午,兩人走進一家看起來生意頗為不錯的酒樓,她一邊給石橙點菜一邊側耳聽茶座之上的眾人八卦。

周雲原本是帶著女營充實新搭建的巡檢司,巡查天下的。

結果帶著女營的人才從山東巡查到了山西,山西煤礦亂局還沒處理乾淨呢,就被宋時安排了新的任務:

探查江南奴變源頭!

這個任務實在來的蹊蹺,畢竟隨著闖王南下江南,江南鼠疫的爆發,宋時強行帶兵將各府縣逐個封鎖,拉起奴變的那群反抗之人大多被清理了。

明面的奴變好像解決了,而隱藏在奴變深處的矛盾卻沒有解決,這些問題如果不解決,那麼奴變只會一次次的重複上演。

而那些只是接受過簡單訓練就拿著規劃手冊上崗的官吏,很難理解:

民亂的源頭,是因為有不公。

這也是宋時安排周雲過來的目的:

找到奴變的核心。

因此周雲帶著女營的人分批在江南各地,一邊履行巡檢司的任務,清除貪官污吏,一邊探查奴變的詳細信息。

順著運河從揚州一路到松江府,再由杭州往上回溯到奴變的起始點:徽州。

一路上周雲看到了紡織廠的織女蜷縮在咫尺之地,片刻不停的紡絲織綢,卻沒有一分工錢,有的只是果腹的兩個饅頭。也看到被強納為妾,繡瞎雙眼後卻又無容身之地的繡女流落街頭。還有因打碎主人茶盞而被施以炮烙之刑的婢女。

有衣著華麗者對著粗布衣衫的書生調笑喊著主人,書生卻彎腰恐懼到不敢受禮。也有家奴偷盜古董被抓後,反而誣陷主家「私藏龍袍」導致主家入獄的。還有家奴轉走家主十二艘鹽船,勾結鹽運使將家主計入「欠課名單」,對方不得不將獨生女嫁與家奴,並陪嫁三千鹽引才勉強脫身。

一路看下來,有時候周雲也說不清楚,到底誰對?誰錯?誰強?誰弱?

周雲笑盈盈的看著努力吃飯的石橙,而耳朵卻一直聽著其他人所聊的八卦,從江南鼠疫宋時封城到攝政王斷髮。

聽到一半,她自然的搭話,不著痕跡的聊了一通民生物價後,將話題引導到了奴變上。

徽州雒縣就是最先開始發生奴變的地方,而據周雲查探資料,雒縣十多年前也曾發生過奴變,甚至不少親歷者都還活著。

對方就著周雲引導的這個話題,講的眉飛色舞,精彩紛呈,讓忙著吃飯的石橙都忍不住附耳聽去。

石橙越聽越迷糊,然後忍不住反駁:「不對啊!怎麼還有奴僕比主人還富有的啊?奴僕不是賣身的人嗎?」

老者喝著茶,見石橙滿臉好奇,得意一笑:「奴僕也分很多種的,罪臣家眷被抄家罰沒的,也有被指派給功勳之家的官奴,還有那種窮苦出身因為天災人禍沒了活路自己賣身或被賣的。很多奴僕也不是真的去伺候主家,咱們江南那麼多的絲廠棉廠瓷器茶山都得要工人做工,還有一些在海外經商的,常年在海上飄蕩,手握主家大半身家,怕人捲款跑路,說不得要押著對方父母兄弟為質,收個身契這些都算正常。」

「但是也有為了逃稅逃役,只是掛名在一些官員舉子名下,還能借著對方名聲招搖撞騙,勒索錢財的,一般的人也確實管不了。近的,就前幾個月咱們這的奴變,不就是有惡奴殺人,被主人家撞見要拿他去見官,結果對方反而協同強盜,殺了主人一家,混入奴變大軍最後逃進了山里……」

「遠的,永輝朝的時候有個戶部侍郎,他手下的管家借他的職務之便侵吞了皇莊的三千畝地,但是最後反而控告主人貪污,直接將那個戶部侍郎送進了牢獄,他自己反而贖身成普通百姓了……」

見老頭說的暢快,旁邊的人也忍不住插嘴了:「不僅如此還有奴比主貴的叻!咱們萬曆爺為了修皇陵,首開納資得官的先例,只要有錢,別說買官了,就算是買個爵位的,與世族聯姻也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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